陆苒低头咬住嘴唇，两只小手不安的扯着衣服一角。</p>

Ada教授给她推荐了几个精神治疗机构，写在纸上，目光有些怜悯。</p>

“这种病，不能拖。”他低声道，“拖的越久，越难治愈。为了你妈妈，也为了别人的安危，还是尽早把她送去吧。”</p>

陆苒接过纸条，向教授鞠了一躬，轻声道谢。</p>

然后她去那几个地方实地考察了一下。</p>

都是条件不错的医院，有公立的有私立的，环境清幽、干净，护士也尽职尽责，确实很适宜疗养。</p>

但陆苒却看到了这些医院的另一面。</p>

里面的病人有的呆滞，有的疯狂，一进走廊就能听见呼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p>

她知道这里的护士护工不会像那些黑心的疗养院一样虐待病人，这种声音只是病人发病时所不能控制的。</p>

然而，听上去还是令人毛骨悚然。</p>

护士走在前面，声音温柔，笑容和善，耐心的给她讲解，而就在此时，她们面前忽然冲出一个人！</p>

那人近乎癫狂的大喊大叫，面容扭曲，露出恐怖阴森的表情，叫嚣着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p>

陆苒吓得往后退，很快就有身强力壮的</p>

护工将那人控制住，拿来绳子将那人捆绑起来。</p>

护工下手难免重一些，陆苒看到那人手腕上暗红色的勒痕。</p>

她心头忽然一紧，想到这样的伤终究也会落在自己妈妈身上，她又不忍心了。</p>

“陆小姐，别怕。”前面的护士依旧温声细语，她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p>

“嗯……”陆苒点点头，问道，“这个病人怎么了？”</p>

“哦，她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护士柔声解释，“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精神疾病。这个患者分裂出的人格有七八种，每种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刚才那个样子，是她分裂出的一个杀人犯。”</p>

“杀人犯？”</p>

“是。”护士看看她，“有几次她杀人未遂，警方对她也是严密控制的。但因为患有精神疾病，所以才到我们这里监管。”</p>

陆苒茫然的看着走廊尽头。</p>

那人已经被带走了，按照治疗方法，医生或许会使用电击……</p>

陆苒的心再次狠狠一颤。</p>

“如果，”她抬眼看着护士，艰难问道，“如果不把病患送来，我自己在家里照顾，行吗？”</p>

“小姐，您开什么玩笑？这种病症需要专业的治疗，您要是不把人送来，</p>

万一对社会造成危害，后果将不堪设想！”</p>

陆苒从疗养院回来，便心神不宁。</p>

好在这几天程素月一直很平静，基本不出门，只在卧室里躺着。陆苒按时做好饭给她送进去，看到她孤单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悲凉。</p>

“苒苒，别为难了。”程素月对她说，“既然教授都说了，那就把我送到那个专业的治疗机构吧！不管他们用绳子还是用电击，我都受得住！”</p>

“妈……”陆苒一听这话，眼泪瞬间掉下来。</p>

程素月眼圈泛红，紧紧握住她的手。</p>

她也舍不得，但为了女儿的将来，她只能舍掉自己。</p>

“苒苒，以后妈妈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p>

“这件事别跟君扬讲，妈妈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我怕……这件事会成为你俩的阻碍。”</p>

陆苒已经泣不成声，扑进妈妈怀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