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忽然觉得多了一丝的凄凉。

明明小蠹的年纪还那么小，他的骨子里，却刻满了恨。

“小蠹，我知道，你是为了帝后，可是，帝后已经不在了那么多年了，你有再多的恨，也应该要放下了。”

那束身影却是回了头，看向温曦，有一瞬间，温曦都觉得他的眼神可怖如斯。

“温曦，你说什么呢？我小蠹本来就是恶毒的人，不是为了谁，我的血液，天生就是剧毒，我的心，天生就是黑的，我是没有良心的，我想杀谁，就杀谁，看谁不顺眼，就对谁下毒，全看我自己的心情，你也不用一直跟着我，你对我娘亲的承诺，你已经做到了。”

温曦气得脸红。

“你这么说，倒是我多事了？”

小蠹不说话，难得认真的看向温曦。

“温曦，你温家是名门望族，不要被我拖累，我只是一名危害江湖的毒童子，你看着江湖上的人，一提到毒童子小蠹，不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吗？”

“温曦，你是堂堂药宗，与我这样的小辈整日厮混在一起，会坏了你的名声。”

“温曦，你也是劝不住我的，我今日也就在这里与你明说了，那山丘下的那队人马，我还是要杀，以后遇到不顺眼的人，我也要杀，你拦不住我的。”

温曦叹了一口气。

小少年的语气笃定，丝毫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那种稚气。

“温曦，我感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要是想走，我早就走了。”

“你还要与我在一起？”小少年惊讶。

“小蠹，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已经可以不用受毒童子的血液影响，可以活很久很久了，你以后的生活会更好，更美满，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呢，你要向前看，这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其实我宁愿我活不过十二岁。”

温曦走到了小蠹的面前，让他正视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蠹的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

“你——哭了？”

“我没有。”

“小蠹——。你——从来不哭的。”

“温曦，你说我这样的人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人会欢迎我，他们只是惧怕我，也好，他们越是惧怕我，我就越是开心。”

“温曦，这世间，能以常人之心待我的，只有一人，就算是你，也不能。”

温曦低下了头，小蠹说的没错，他虽然对小蠹一直照顾有加，可是在面对小蠹时，始终没有将他当成常人对待。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说，世上唯一能制得住我的，可能也就是你一代药宗了。”

小蠹这六年来，他的名声早就远远的传播在外了，以前的人提到他只是会想到是毒童子，现在，人们已经惧怕的称他是毒王了。

“下面这些人，你一定要杀吗？”

“不一定。”

“你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