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本来不大,上千将士纵横,须臾便搅了个天翻地覆。
处处杀声四起,引得唐括合打的下属们无不惊惶。待到十余人身上染血,沿着马道奔上城墙报说杨安儿反了,唐括合打浑身冰凉。再往后看,数十叛军刀枪雪亮,跟着杀过来了嗖嗖的箭矢,已经往墩台上射了
杨安儿这厮我待他不薄上次他没能拿下昌州郭宁,我也没怪责他,只索了他一具金扣玉带为偿结果他就这么这厮哪怕提前关照一声呢,让我先走一步不行
唐括合打探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支撑起身体,可连着两次用力,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僵成了铁石,怎么也挣扎不动。他竭力要催促自己想个办法,可脑子里一片混沌,又好似琴弦崩断,再无连接处。
恍惚间,他看到墩台周围的射粮军纷纷逃散;他看到他从中都带出的几名重甲勇士,持狼牙棒、铁锤等武器堵在墩台下方厮杀,却遭一名手持长枪的少年武士轻易杀败。
他看到那少年武士提起长枪指了指,然后许多人狞笑着围上来,他们手里高举的刀剑反射阳光,刺眼的很。
此时,在定兴县西南方的故城店里,郭宁正与骆和尚和李霆谈说,忽然止住了话题,将漆黑的眸子投注向窗外。
“好动手了动手了”李霆起身便往外走,他的动作太大了,几乎把桌椅都掀翻。骆和尚摸了摸脑袋,重重地“嘿”了一声。
而在定兴县西北、易县东南的燕昭王所筑金台旧址,有一队身着戎服,手持枪矛的士卒簇拥环绕。金台之上,靖安民站在一侧,中间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细眼长须的中年人,另外一侧则是个英气勃勃的青年。
三人凝视着定兴县中腾起的浓烟,久久不语。
再远一些,距离定兴县数十里外,范阳县以北,有一座军营。军营简陋而松散,看起来是临时设立的,很多营帐就只用树枝交错,然后盖上毛毡。但军中将士的神气,却无不凶暴剽悍。
在中军辕门处,老卒韩人庆正跪伏着。他风尘仆仆,浑身都是泥土,又因为跪了很久,疲惫至极,身体都开始颤抖。眼看他要坚持不住,一名甲士脚步铿锵地从中军帐里出来,沉声喝道:“元帅让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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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