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殷蕙,又害怕他,又心疼他。
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
七月二十五,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松林围场。
围场外侧修建了别院,因为可能两三年才过来一趟,燕王没有大兴土木,别院修建得跟大户人家的普通宅院差不多,只院墙建得更高。
殷蕙与魏曕分到了一进小院子,夫妻俩住在上房,乳母带着衡哥儿住西厢房,丫鬟们住东厢房。燕王的其他子嗣分到的都是这样的院子,大家共用一个厨房。
今日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殷蕙进了屋便趴在次间的榻上,懒洋洋不想动弹。
直到水房送了水来,殷蕙才去沐浴。
金盏好好帮她搓了一遍,冲干净了,殷蕙刚坐到浴桶里准备舒舒服服地泡一泡,魏曕回来了。
“三爷,夫人在沐浴。”
殷蕙听到银盏的声音,然后就是魏曕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下一刻,门帘挑起,魏曕跨了进来。
金盏识趣地退下,从外面带上门。
魏曕看眼殷蕙,径自宽衣解带,提着一桶水走到屏风后面,舀了一勺从头顶浇下,再舀两勺洒到身上。
这边的屏风没有夫妻俩在平城用的好,料子厚,殷蕙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挺拔。
她挪到背朝屏风的一侧,一边享受一边与他说话:“洗完还用出去吗”
魏曕:“不用,明早再去陪父王跑马。”
殷蕙:“你们跑马,我们做什么”
魏曕:“听王妃安排吧。”
殷蕙:“王妃若没有安排,我可以跟三妹去跑马吗”
魏曕顿了顿,道:“可以。”
她很聪明,知道跟三妹抱成一团,父王偏爱三妹,有时候父王生气,他们几兄弟只能噤若寒蝉,三妹却敢说笑。
又冲了一次水,魏曕也跨进了浴桶,坐在殷蕙对面。
殷蕙看过去,魏曕看过来,目光相对,片刻后,殷蕙垂眸道:“您慢慢泡,我先出去了。”
魏曕却靠了过来。
秋日的阳光明晃晃的,窗纸也无法完全隔绝,浴房里介于明暗之间的光线,更添几分禁忌。
殷蕙被他抱到了怀里。
“连续奔波七日,您都不累吗”殷蕙吸着气道,一滴水珠从发间滑落下来,落到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魏曕路上觉得累,到了这里便不累了,此刻他只想做这一件事。
毕竟,驿站门墙透声,别说他,那样的地方,二哥也不敢胡来。
这个澡泡得太舒服,殷蕙直接从黄昏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她睁开眼睛,看到魏曕已经起来更衣了,视线相触,冷冰冰的男人似乎笑了下,旋即离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