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珍家楼下。
俩人下车。
许鑫刚要从后备箱里再拿出两瓶茅台,于珍就翻了个白眼:
“你给我把这些东西放那喊你来吃饭,是喊你喝酒的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学生时代就搞那些社会风俗,赶紧放下”
“我这不是看您和师公都挺能喝的么。”
“那也不能天天喝茅台啊什么家庭”
“我给您送不就得了,明天师公在家不我让人直接给您拉一车过来”
“”
于珍嘴角一抽,忽然歪了歪头。
“许鑫啊”
“啊”
“也只有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老师才能找到你上学期时候的影子也才能想起来,噢,我的弟子不仅仅才华横溢,还是个有钱人。”
“嘿嘿。”
许鑫一乐,拎着两瓶茅台合上了后备箱的门。
“于老师,您多夸点,我可乐意听了。”
“德行吧你。”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见他坚持,于珍也就不拦着了。
俩人上了电梯,许鑫这才有空能拿出手机来。
接着就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未接来电是五个。
都是杨蜜打来的。
消息也是她发来的:
“赶上啦赶上啦吓死我啦你在哪呢忙不忙咱俩去听相声吧我请你要不是你,我估计今天真的弄不成了”
“你又在干嘛电话不接”
“大哥,要不咱换个国产山寨机吧。喇叭动静大一点,行不”
“你这不接电话的习惯我也是醉了,演出都开始了。”
“那我也不去了。你不会又去跟谁上ktv玩去了吧”
“人呢”
“在吗”
“在”
“我回家了。”
九条信息,看着就跟连续剧一样。
而看着最后那句“我回家了”,许鑫估摸这姐们应该生气了。
于是快速回了一句:
“我和于老师在一起呢,下午有点事,手机静音了。”
叮咚。
电梯抵达。
他把手机装兜里后走了出去。
王文宇也没下班,但屋子里多了一个没见过的老人。
于珍一说,许鑫才明白是于老师的母亲。
也就是王馨的姥姥。
王文宇家不是本地的,但于珍家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而这次被马导喊进张一谋的团队后,于珍也没办法做到家庭事业两头顾,更何况每天还得接王馨放学。
所以许鑫口中的于奶奶就来了。
老太太今年六十多,看起来精神头很好,腿脚也灵,俩人进屋的时候,已经是饭菜飘香了。
但王文宇还堵在回家的路上。
许鑫把酒放到酒柜上后,于珍也没让他忙活,让他自便还真没把他当外人。
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杨蜜已经回了信息了。
他先把静音调节成震动,然后才点开:
“于老师于主任吗”
“对。”
“找于主任干嘛啊”
“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别啊,大哥,我最受不了就是这种了。你快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讲不行么”
“不行。”
“qq你”
“求也没用,是真不能说,能说肯定就告诉你了。”
“你咋那么烦人呢”
“:”
“你和我说说不行吗”
“真不行。”
“”
字里行间,许鑫都看得出来,这姑娘是真的想知道或者说单纯的受不了这种知道了一个秘密,但却不知道内容的抓耳挠腮。
反正她看起来很急。
可惜许鑫也是真不能说。
至少在公布之前,不能说。
所以
“那我也有个秘密,咱俩交换”
看到这条,许鑫就乐了。
回复道:
“那你先说。”
“你当我是傻子吗”
“反正我不能说,哈哈。”
“bs你”
许鑫又乐了,而这时,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许鑫身边:
“许哥哥,你在干嘛呀”
“唔,馨馨写完作业了”
“嗯。“
盯着许鑫的手机,小女孩有些好奇的问道:
“许哥哥在跟人聊天吗”
“对。”
“是许哥哥的女朋友吗”
“呃”
心说现在的孩子岁数不大,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无语的摇摇头:
“不是,是哥哥的朋友。”
“喔”
女孩点点头,不再追问,而是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起了动画片。
晚上吃的是炸酱面。
还别说味道许鑫挺喜欢的。
搭配各种菜码什么的,虽然简单,但却有种“家”的味道。
而王文宇则重新捡起来了许鑫说的那个剧本的事情,依旧是从专业编辑的角度出发但说老实话,聊的内容依旧是从文学创作的角度出发,远没有那位于飞鸿老师或者说师姐对许鑫启发更大。
毕竟,对方聊的是从专业电影人的角度走的。
但也有一些建设性意见,许鑫也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他没多留,直接回到了家。
其实他挺想给老爸打个电话,说一下自己加入了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导演团队
甚至连老爸的反应都想好了。
无非就是“撒”、“你说撒”、“没骗爹哇”以及“这不百个一二百桌庆祝一下哇”或者“要赞助不爹给你钱哇”之类的。
也正是这样,他还是没把这电话打出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
低调、隐忍、杀戮。
先忍一忍吧。
然后
杨蜜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你干嘛呢”
听到这动静,杨大林的目光从电视上挪开,看向了闺女的卧室。
卧室门是关着的。
但杨家的房子是当初分下来的家属楼,而弄好了之后,也就没在装修过。
虽然打理的很干净,但装修风格其实挺老了。
卧室的门就是那种当年刚流行起来的那种说欧不欧,说洋不洋的风格。
木制的门板并非是实木,而是两层很薄的门板组成的。
这门当初看起来很上档次,按照后世的话来讲,属于轻奢风。
可实际上什么是轻奢风
说白了,就是兜里没钱,但还想显得上档次一些的那种。
全在表面。
而虽然门的质量不错,但这几年也有些不行了。
不隔音不说,就说卧室门框下面,因为常年日久的拖地,拖把会碰到门板下面,都有些开胶发黑了。
倒不是说杨大林舍不得换,而是按照爱人杨春铃的说法,攒钱给女儿换一套大房子。
这房子反正就是咱们住,等攒够了钱,女儿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一点,当嫁妆就行了。
所以,能将就就将就呗。
但这也就导致家里其实不怎么隔音。
这不,女儿这边动静一响起来,杨大林就听到了。
下意识的,他调小了电视音量。
而一旁正在吃水果看电视的杨春铃,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之声:
“唉老杨,你还能看着她一辈子”
虽然她能理解身为人民警察,见识了许多社会阴暗面的丈夫这种经年累月的职业习惯。
可问题是那是你亲闺女啊。
而杨大林则摇摇头,低声说道:
“我就听听。”
“你不如直接问问她给谁打电话,问清楚了之后好放心女儿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不能交个朋友什么的”
“谁不让她交朋友了我是担心她认不清人。在说,明天就要去外地待那么久,你还不让我跟着。我还不能多听听”
“女儿去拍戏你跟着去干嘛让人家看她还没长大在说,她自己没思考能力的吗你这么护着她,她什么时候能真正长大”
“我是她爸,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你”
杨春铃无语。
显然,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天天担心女儿学坏。
天天担心女儿交到坏朋友。
生怕出什么差错
于是,她照例起身,拿着一个苹果敲了敲女儿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