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之人说罢,一脸倦色:“十日之内,一切就可见分晓了,哎其实若非吕震败露,真不愿走到这一步啊。”
他摇着头,苦笑。
“陛下。”
亦失哈匆匆入殿。
朱棣此时端坐着,正认真批阅着奏疏。
听到亦失哈的声音,才抬头道“又是何事”
亦失哈道:“有张安世的奏疏。”
朱棣微微抬眉:“嗯栖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亦失哈道:“没有什么动静。”
朱棣轻皱眉头道:“没有继续顺藤摸瓜,抓着人”
“没有。”亦失哈老实答道。
朱棣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是否这一桩钦桉,只是朕和张安世多心,这一切都只是吕震所为”
当然,朱棣显然不是在询问亦失哈,而是在滴咕。
因为这事实在蹊跷,吕震一看就是熬不过刑的人,不可能还撬不开嘴。
朱棣低头沉思片刻,才又勐地抬头看向亦失哈道:“取奏疏来。”
随即,亦失哈便呈了奏疏上前。
朱棣打开一看,喃喃道:“这个小子”
“陛下这是”
朱棣笑了笑,将奏疏递向亦失哈,边道:“你自己看吧。”
亦失哈点头,蹑手蹑脚地取了奏疏,打开一看,便见这奏疏里头,写着已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只是希望入宫来审,希望陛下让出一个偏殿来,由内千户所来布置,到时便可水落石出。
朱棣看着亦失哈道:“这家伙又他娘的在故弄玄虚怎么和姚师傅,还那金忠一个德行”
亦失哈不敢搭话,要知道,这里头哪一个人都是他不想招惹的。
朱棣此时却道:“传朕口谕,朕准了,告诉张安世那小子,明日卯时一刻,宫门一开,准他在这武楼旁的配楼里布置。”
亦失哈连忙恭谨地道:“奴婢遵旨。”
朱棣则又道:“既然要水落石出了,那就让锦衣卫的纪纲和邓武也都来看看,让他们好好学一学,将他们也召来。”
亦失哈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眼里不经意的掠过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神色,随即一闪即逝,便老实地道:“奴婢遵旨。”
昨夜,张安世睡了一个好觉。
起来时,便觉得精力充沛。
而此时,天还未亮,朱勇和朱金几个人,早就在外头等着了。
张安世匆匆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便从住处出来,笑道:“哈哈没想到你们比我起得还早,朱金,可都准备妥当了吧”
朱金忙道:“按着公子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张安世又看向千户陈礼:“那吕震是否养足了精神”
陈礼道:“已经养足精神了。”
张安世满意地颔首:“好的很。看到大家这样的努力,我张安世实是心花怒放,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然是自家人才牢靠啊,今日天色也很好,我禁不住诗兴大发,入他娘的吕震,今日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朱金和陈礼,还有朱勇几个,一个个肃然地看着张安世,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却见张安世久久没有动静,朱金小心翼翼地道:“侯爷,您的诗呢”
张安世瞪大眼睛,道:“不是已经念了吗”
“啊”
“入。”
“他娘的。”
“吕震。”
“今日”
“非要将他。”
“碎尸万段。”
“不可”
“这是意识流,你们才疏学浅,不晓得此诗的厉害。”
朱金乐了,翘起大拇指:“小人愚钝,现在听了侯爷您的提醒,这才后知后觉,此诗真是震惊四座,可谓是更古未有,侯爷您不讲格律,竟有当年诗仙李白那一般的豪放不羁和倜傥不群,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不可二字,当真是荡气回肠,教人难忘。当今天下的那些庸诗,与侯爷您这诗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礼憋了老半天,才道:“好诗,好诗”
只有朱勇和张軏,像是才刚睡醒一般,眼睛张着铜铃大,可惜有眼无珠,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丘松面无表情地道:“大哥,不要啰嗦啦,干正经事。”
张安世道:“我这四弟就是猴急,哈哈”
朱金和陈礼都干笑:“哈哈”
丘松瞪他们一眼,他们便再也笑不出了。
张安世道:“好啦,都不要啰嗦了,朱金,你速去提那人来。陈礼,你先行入宫一步,做好布置。二弟跟着我,三弟和四弟在模范营中待命,若是京城有什么动静,比如天上有烟花或者狼烟,这就说明,我已请旨调你们入城了,你们火速进南京城。”
顿了一下,张安世脸色异常认真,又补充一句:“记住是烟花或者狼烟,不是他娘的火药爆炸。”
张軏忙道:“噢,噢,噢,俺们知道了。”
张安世道:“分头行动吧。”
吕震被人绑了眼睛,而后丢进了马车里。
自从上一次张安世审问之后,陈礼就再没有折磨过他了。
他在地牢之中,倒是安生了几日,此时精神渐渐恢复了正常。
可也只是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而已,这几日的折磨,不但击垮了他的肉体,连带着他的精神,也一次次接近崩溃。
马车在一路颠簸中,足足接近一个时辰,终于,马车停了。
有人将吕震押下来,接着押着他往前走。
入宫了
吕震清楚,自己踩着的地面是只有宫中有的砖石。
这紫禁城,他曾出入过许多次,这砖石的不同,他早就心知肚明。
可此时,他心头聚满了疑惑。
为何这个时候会入宫
难道陛下要亲自御审
他们还想问出什么
无数的疑问,纷沓而来。
很快,他到了一个地方,居然在此时,有人请他落座。
蒙在他眼上的黑布,也被人解下。
吕震眼前勐地一亮,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却也在看清眼前的景物后,知道自己应该处于宫中的某处偏殿之中。
在这里,除了押解他的朱勇,还有几个宦官,此时正在对这小殿进行最后的清扫,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理会他。
而在此刻
朱棣正站在这偏殿的窗外,没有入殿,这个位置,里头的人倒不容易发现他。
此时,他正背着手,脸色凝重,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安世道:“如何了”
“陛下。”张安世低声道:“臣可以动手了。”
朱棣颔首:“要朕同去吗”
张安世道:“亦可亦不可。”
朱棣不耐烦地道:“那他娘的到底是可不可”
“可,可陛下说啥就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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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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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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