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石头缝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另一头的桥边蹲了个人,裹着军大衣,嘴里叼着一只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就好像那人的心情忐忐忑忑。
“姑爷是你吗”晚篱瞅了一眼,背影很眼熟。倒是二娃完全认不出来,由此可见父子间不是一般的生疏。
陈朝安起身,朝俩孩子走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咧嘴笑“么事儿就好,爸还要赶回去,你跟你姐先在家里玩着,过两天你妈回来了再来接你。”
陈朝安是借的车开回来的,没过夜,跟晚篱爷奶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回到家里,爷奶也没说啥,把铺陈都换了一遍,赶着俩孩子去休息。
晚上二娃破天荒的想要跟姐姐一起睡,晚篱没拒绝,抱着枕头被子就搬到了二娃的房间。他房间里是张大床,是当时他跟他表哥李灏过来玩的时候,晚篱姑姑特意换的一张新床。
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睡一间屋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是二娃的情绪不好,晚篱奶奶也没说啥,给他们烧了碳炉放到屋角,又开了壁上通风的高窗,确定俩孩子不会冷到,才掩上门回自己屋去了。
晚篱奶回屋的时候,晚篱爷爷在烧烟枪裹叶子烟,眉头皱得死紧。
“二娃今天是不是受了委屈”
“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去,我们两个老家伙顾不了那么多,再说了,晚篱是个有主意的,她晓得咋整。反正我们两个老的,操心他们吃住就可以了。”晚篱奶奶烫着脚,靠在椅背上,说了两句之后拍了拍椅子扶手,“你说要不然我们去家平给我们买的房子那里过年算了,他们都要上班,专门跑回来一趟也麻烦,再说了,我怕过年那两天二娃再闹脾气,住得近点,娃儿也不用跑那么远。”
“你个老婆子就不想些好的,过大年闹个啥子嘛闹。二娃性子拧归拧,也不是个忤逆不孝的,估计到是这次不晓得受啥刺激了,过两天想通了就对了。”
晚篱奶没吭声,倒完水回来躺床上了,才犹犹豫豫的开口“你说是不是二娃子不喜欢那个妹子其实我也不咋个喜欢,你说这个女娃子的命也太硬了,身体又不好,听说治那个病要花黑多钱,女婿身体本来就有病,再来一个,家安以后咋办”
晚篱爷爷没吭声,闷头吸烟。这事儿他们再反对也没用,人是陈朝安带回来的,陈家老两口也同意了的,自己两个人反对有屁用,又没让他们拿钱养娃娃。
老两口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睁眼到天亮。
另一头的二娃在姐姐的劝慰下,暂时放下了心里的事,加上年纪小瞌睡大,倒是一觉到天亮,还是晚篱做完早饭才把他喊起来的。
上午的时候,晚篱妈妈把三伢子和二娃的作业晚篱的作业都打包送了回来。本来她还想拉着侄儿说两句的,被晚篱拉着去忙活了一通,之后又要赶着回去上班,满肚子的话一句都没抖出来。回去之后她找到晚篱爸抱怨女儿现在主意大了,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晚篱爸笑着说这样还不好晚篱不用你操心,连俩小的都一并管了,大人们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事业就行,给孩子打好经济基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