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 关着余婆婆的笼子已经被打开,她被人强行固定在一张金属椅上,四肢被死死禁锢住, 就像是砧板上的鱼,除了等待死亡, 什么都不能做。
玉子昂停在了笼子外,玉薪从一旁的看守手中拿了一把刀过来, 那把刀似乎是用异兽的骨头制成,白色的刀身上带着金属的色泽。
刚一接过来, 手便是一沉。
这把刀一定很快,玉子昂脑中这样想着,同时迈步朝笼子里走去。
他在距离余婆婆几步之外停下,背对着玉薪道“薪叔,我还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你说我要是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那家主大概需要重新培养一位继承人了。”玉薪站在外面, 笑呵呵地说道。
“听说她是家主的姑姑, 也算是我们玉家人了吧,家主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死呢”
玉薪看得出来玉子昂在拖延时间,也没有点破,依旧十分有耐心地回答“她曾经犯下大错,逃离家族, 如今又挑衅家主,能让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家主的仁慈。”
“所以, 我现在算是清理门户”
“正是如此。”
玉子昂点了点头, 终于将目光对上了余婆婆的, 看着她平静的眼神, 玉子昂叹了口气,低声道“老人家,家主的命令不得不从,您见谅。”
说罢,将手中的骨刀直直插入余婆婆的心脏。
这把古刀似乎有不同寻常的能力,在插入余婆婆的身体后,便开始发热,玉子昂差点没拿稳刀。
刀身除了发热,还慢慢侵染上了红色,似乎在吸血。
从头到尾,余婆婆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直至失去最后一丝气息。
玉薪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族内研制的仪器,将余婆婆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看着屏幕,满意地点头“确定死亡。”
他见玉子昂依然握着那把刀,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禁失笑。他挡开玉子昂的手,将那把刀拔了出来。
没有血液喷溅,只有苍白的尸体,和已经染红了的骨刀。
“这把刀是专门用来处决犯了大罪的族人的,死亡的过程并不会让他们太过痛苦。”
玉薪自顾自地解释,玉子昂并没有听进去,他收回了微微颤抖的手,目光还落在余婆婆的尸体上。
“接下来要将尸体处理掉,子昂少爷要继续看吗”
玉子昂摇头“不了,我回去休息一下。”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玉薪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俯身打开了铁椅上的锁,随后朝两名看守招招手“将尸体抬出去。”
“是。”两人上前,将那具轻飘飘的尸体抬了起来。
其中一人在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轻”
另一人赶忙回头看了眼,见玉薪还在笼子里,才压低声音呵斥道“闭嘴,别乱说话。”
两个正在说话的人,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脚底下,尸体映在地面的阴影忽然泛起了一片波纹,就像是凭空有一滴一滴墨汁滴进去了一样,浅色的阴影慢慢的侵染出了更深更浓重的颜色。
这一切,无人发觉。
余婆婆的尸体被抬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上,车的后备箱里放着一个白色的箱子,打开后,两人将尸体塞了进去,然后锁好。
两人处理好一切之后,回去找玉薪复命。
在他们离开不久,原本紧贴地面的影子像是有了意识一般,钻进了后备箱里。
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玉温寒离开的第三天,玉薪已经处理好了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算带人返回宁川了。
玉子昂也要跟他一起走,虽然他并不想回去,但这是玉温寒临行前吩咐的。
留下了几人看守宅子,剩下的玉家人则各自上了车。
原本玉薪邀他同坐一辆车,不过被他拒绝了。
无奈之下,玉薪只能自己上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玉家的车开出京市的同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白泽的耳朵里。
同一时刻,有几辆车正沿着玉家行进的路线行驶着。
方秘书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急着进冕山,非要跟在玉家回宁川的车队后面。
就算玉温寒摆了老板一道,以老板一贯的脾气,没道理会找些无关紧要的人去报复。
不过这些疑问他都憋在了心里,并没有问出口。
从老板醒来之后,更准确点说,从老板得知宋小姐留在了玉温寒那里之后,情绪就不太正常,虽然他看起来和往日一样,甚至比往常脾气更好。
这大概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玉薪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车子行驶了几个小时,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到了晚上十一点,他们的车下了高速,拐进了一个县城里,打算在这里修整一夜。
小县城和大城市的区别,大约就在于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