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p>

好一会儿，左夜才找到自己声音，嗓音艰难地开口：“时、时……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时小姐？”</p>

他迫切地要得到一个答案，以至于问到后面的时候，两只手都紧紧地抓住了时渺的肩膀。</p>

时渺感觉到一丝疼痛，微微蹙眉，道：“我没必要跟你开玩笑。还有，他这次脑出血，应该也不是意外，而是跟心脏一样，是人为。”</p>

左夜不确定时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p>

可这两年，他偶尔也会觉得奇怪。</p>

欧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好，常年健身，作息也非常规律，哪怕现在到了四十多岁，体能仍然可以跟二十岁的小伙拼一拼。</p>

可就在这两年，他身体状况突然就变得日况愈下，心脏更是查出有心脏病，不得已做了很多次手术。</p>

这一次，更是凶险万分。</p>

而这，居然有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对欧先生不利吗？</p>

之前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经过时渺这么一说，那种疑问在刹那间全都跳了出来。</p>

一种极其可怕的猜测蔓延了他的全身。</p>

“时医生，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说清楚一点吗？你是怎么发现的……或者说，你为什么觉得欧先生这次脑出血和他有心脏病都是人为的？”</p>

时渺面色平静地对上左夜追问的视线，如实说：“我是在进行心脏手术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心脏虽然伤痕累累，但却并没有原生的毛病，反而倒是后期手术造成损伤而出现的问题。”</p>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直到我仔细检查确认之后，才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心脏病。”</p>

“也就是说，他的那几次心脏手术，都是在瞎折腾。”</p>

左夜的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手指骨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了“咯咯”声。</p>

“这个给你。”</p>

时渺递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金属方块。</p>

“这是……”</p>

左夜接过东西一看，确定了东西是一个小U盘。</p>

“这里面是？”</p>

“是拍摄了手术全过程的录像，我在走出手术室之前，特意拷贝出来的。”</p>

时渺说着，看了眼住院部的方向说：“只要是正规手术，医院都会在手术室配备录像的设备，所以医术稍微精湛一些的医生，看一眼里面的内容就能看出来欧先生的心脏的确没病。”</p>

左夜闻言，忙把U盘紧紧攥在了手里。</p>

“多谢！”</p>

时渺摇摇头，继续说：“至于他的脑出血，我给他把了脉之后发现，他体内有一种出自毒医的毒，这种毒能在悄无声息间影响心血管，造成高血压。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高血压也是最近才有的吧？”</p>

左夜咬牙切齿地说：“是的……是上个月先生觉得头晕，体检了一下才查出来的高血压。”</p>

“那就是了，这毒的起效非常慢，所以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人如果死了之后，就算是解刨尸体，也是查不出半点痕迹的。好在欧先生原本的身体素质好，挺过了这一次，才让我发现了端倪。”</p>

左夜脸色阴沉如水。</p>

时渺继续说：“对了，我多一句嘴……这位欧夫人，跟你们先生夫妻感情如何？”</p>

换成别人，或是在时渺说这番话之前，这个问题左夜是不会回答的。</p>

但现在……</p>

他抬起眼吐出四个字：“名存实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