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玄玉咬了咬牙，实在是忍不住了，“江锦，我向你示好，并不是因为我怕你，你别得寸进尺！”</p>

江锦轻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突然对我示好呢？”</p>

见她有了笑颜，冯玄玉的怒气这才又压了压，“如今局势有变，我也不妨说给你听，我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为太后效力，若是我能有别的选择，或许我们不会为敌。”</p>

见他说得诚恳，江锦也收起了之前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诚恳道：“你确实有别的选择，不过也未必是与谁交好，做你觉得对的事便好。只是你觉得对的事，在我看来，未必是对。”</p>

“那你说，怎样是对？”冯玄玉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眸。</p>

江锦轻笑一声，“我认为，对的事就是敢拿到台面上，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在深夜回想之时不会懊悔。”</p>

冯玄玉自嘲一笑，“江锦，你到底是过得太顺，所以才会这么纯真。”</p>

“那你觉得，怎样是对？”江锦回望着他。</p>

冯玄玉端起茶盏，低头，目光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声音好似飘到很远很远，“若是你，在深宫之中被人凌辱，杀了他你才能活下去，那时候哪还有对错？若是你，奴颜媚骨曲意逢迎，和可居人上，你又会怎么选？哪个又是对？”</p>

江锦没有回答，直到冯玄玉抬头看她，追问：“你告诉我，哪个是对？”</p>

“哪个都对。”江锦抬眼看他，“但若是我，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p>

“无辜？宫里哪有无辜的人？”冯玄玉嗤笑一声，“即便是皇上，他为了自己的谋划，不也伤了皇后以及一众妃嫔，他于你或许是好人，但他真的就是好人？”</p>

江锦轻笑，“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人，我也不想去评断世间众人，只是我喜欢的人多说两句，不喜欢的便少说两句，仅此而已。”</p>

冯玄玉忽的笑了起来，“那今日你与我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说，我也是你喜欢的人？”</p>

“你想多了。”江锦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p>

红花又守在门外了。</p>

江锦看了过去，“红花，怎么了？”</p>

“将军，跨院来了客人。”红花瞥了眼冯玄玉，似是想说，这家伙怎么还不走。</p>

江锦颔首，“冯大人，对不住了，我还有事，得先离去了。”</p>

冯玄玉起身追问：“你方才还没说完。”</p>

江锦也起身向外，“我只是想说，我刚才恰好没事而已。”</p>

她的话音，伴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冯玄玉面前。</p>

冯玄玉忽的轻笑了一声。</p>

他越来越觉得，江锦这人有趣。</p>

江锦却只当冯玄玉别有用心，毕竟，这人从来没做过什么真正的好事。</p>

她来到跨院外，却并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那道门，深深呼吸了几次。</p>

见她这么忐忑，红花开口道：“将军，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p>

江锦转头看她，嘴角抽了抽。</p>

红花的嘴角也抽了抽，赶忙改口：“不不不，我还没说完，您长得这么好看，见一见没什么的！”</p>

江锦嘟囔道：“关键不是丑或者漂亮啊……”</p>

“您要是这么怕的话，要不改天再见？我就说，您有急事出去了。”红花赶忙道。</p>

江锦眸光一闪，“好好好，你就这么说！”</p>

说完她便想溜。</p>

红花却一把拽住了她，一脸为难道：“您真不打算见？反正今日不见，明日还要见的。”</p>

江锦看着她苦笑，“拖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准多拖两天，就不用见了呢！”</p>

她说完就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