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忠于百里坛是为了什么？”</p>

开门见山，苏婉从不拖泥带水。</p>

反倒是唐锦殊有点不适应了，他以为至少会周旋两下，这样还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p>

呵，倒是他多想了。</p>

人家压根不愿意跟他待一块。</p>

“人各有命。”唐锦殊闭上眼，淡淡道：“苏姑娘，我们唐家生是璃国的人，死是璃国的鬼，容不得背叛。”</p>

“哦？”苏婉好整以暇地道：“可在我认知里，是百里坛抢了前太子的皇位，甚至还和周莽一起设计陷害太子府。”</p>

“太子妃当场身亡，而皇长孙百里青则被你们派出去的人日日夜夜追杀，百里坛那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p>

“这就是你说的对璃国忠心不二？”苏婉歪着头，语调平静，“我看你是对百里坛忠心不二，而不是对璃国。”</p>

“若你的为人真的有你自己说的那般好，恐怕不会看不见天底下的百姓怨声载道，唐大人，你扪心自问，追随百里坛是为了什么。”</p>

“一己私利？亦或是别的原因，别拿那些大道理搪塞我，我不相信。”</p>

天底下的人都在称赞唐锦殊德高望重，是规劝百里坛的戒尺。</p>

可骨子里究竟如何，谁都不清楚。</p>

唐锦殊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苏姑娘，这件事和你无关，还请你莫要再逼问唐某。”</p>

“若在你眼中这是逼问，那我无可厚非。”苏婉喝了口茶，站起身道：“小九是你故意送去庸城的？”</p>

唐锦殊苦涩道：“小九有手有脚，我怎么可能绑得住他，他跟你一样，不认同我的做法，想投奔你们。”</p>

苏婉扭过头看向唐锦殊，眼中闪过莫名。</p>

唐锦殊不闪不避，和苏婉的视线在空中对撞，无名的火花四溅：“倘若日后真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还请留小九一条性命。”</p>

“……”苏婉沉默了，古怪地道：“你确定我和百里青会赢？”</p>

唐锦殊温和地笑了笑。</p>

不答反问：“难道你们会输？”</p>

“既然你都这样认为，那你为什么还要死守着百里坛。”苏婉拧着眉头，心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p>

难不成唐锦殊是有难言之隐？</p>

否则，以他的脑子怎么可能死守着昏君不放，早点扶持幼帝登基，他当个至高无上的摄政王或者首辅大人不比现在苟延残喘好得多。</p>

唐锦殊闭了闭眼：“苏姑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兴许就是我的命，从出生起就更改不了，小九日后拜托你了。”</p>

苏婉：“……”</p>

莫名其妙！</p>

唐锦殊站起身，拉开门，他站在那，扭头道：“苏姑娘，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我会如你所愿，毕竟——”</p>

他顿了顿，抿嘴一笑：“我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高太妃能被你救回来，算是你变相地帮了我。”</p>

光芒洒下，苏婉看得不怎么真切，只觉得唐锦殊神情之中带着浓重黯然之色，那种感觉很沉重，让人的身心都不舒服。</p>

等苏婉下楼时，唐锦殊已经跟着张将军进宫面圣。</p>

虚妄跟着去了，只有禾苗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个小丫头在照顾她。</p>

“阿婉，谈完了？”柳飘絮迎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