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黎还是怕苏婉一个人过去被水鬼拉入水中，大着胆子跟在苏婉身后。</p>

整个人走得很慢，战战兢兢地拉着苏婉的胳膊。</p>

等靠近了，苏婉才出声道：“谁在那里？”</p>

长黎见没人回应，也壮着胆子大声道：“谁在那，我家姑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是人是鬼都出个声音啊！”</p>

大晚上的不在家里躺着，跑到河边来干啥。</p>

不是鬼也不可能是好人，难道是乱贼和乱民？</p>

“唔，你看我像是鬼吗？”河边的那人转过头，露出个温和的笑。</p>

“阿婆？”苏婉惊讶，走过去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睡觉跑这干什么，万一掉进水里可怎么办？”</p>

长黎看是老太太，也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打量：“是啊，姑娘说得对，阿婆你怎么在这？还——”</p>

说着，她愣住了，看向满地的纸钱烟灰和水果酒坛。</p>

这些东西，不是扫墓的时候用的吗？</p>

“阿婉、长黎啊。”老太太叹了口气，靠在石头上看向漫天的月色，“陪我这个老婆子喝一杯吧，我心中不太爽快。”</p>

苏婉和长黎很快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在祭奠死去的亲人。</p>

估计老太太是怕打扰到苏家人，这才大晚上的跑到河边，没想到还是被两人碰见看到了。</p>

“阿婆，你想喝多少我们就陪你喝多少！”</p>

老太太眯起眼，捧着酒坛子道：“你这孩子的性格我就是喜欢，难怪青儿也对你青眼有加，阿婉啊，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啊。”</p>

好好过日子？</p>

这哪跟哪，都没成亲更没在一起，老太太的思想太超前了。</p>

苏婉喝了口酒，靠在旁边道：“阿婆，你说笑了，这种事顺其自然就行，若真的在一块，那肯定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的。”</p>

闻言，老太太抿了抿薄唇，笑着道：“你说的在理。”</p>

“长黎，你回去取点吃的来，我跟阿婆再在这里坐会。”苏婉吩咐。</p>

反正长黎坐在这是不喝酒的，还不如打发去做点事。</p>

长黎福身道：“姑娘，我这就去。”</p>

暗夜之中，只有长黎渐渐远去的声音，还有溪水不断击打在石头上的调子，黑夜滚滚，倒是别有一番味道。</p>

那种寂寥的心思，在月色星空下，越发浓重了。</p>

老太太摸了摸眼眶，又抄了把溪水打在脸上道：“阿婉，我心里好痛。”</p>

“……”苏婉没接话，知道老太太在痛苦什么。</p>

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据她所知，老太太只有百里青这个亲人在了。</p>

儿女都已经丧命。</p>

老太太擦了把眼泪道：“当初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设防，若我仔细点，怎么可能会被百里坛钻空子。”</p>

“阿婆，人不是神仙，做不到料事如神，你想开点。”</p>

事情都发生了，再钻牛角尖也无用，还不如朝前看，好好活出自己的风采。</p>

亦或是去报仇，这样才是正理。</p>

“你这丫头倒是会安慰人，唉——”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青儿从小命就苦，我这老婆子除了拖累他，什么都给不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