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你肯定来得匆忙没吃东西。”</p>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朝他慈和地笑了笑，便重新闭上眼靠在床头边，这次她没再说话，而是发出了轻微的鼾声。</p>

平稳又随和，像是仍旧处于梦中。</p>

百里青盯着手里的油纸包，心底酸涩万分，他打开一看，手微微晃动，竟是老太太最喜欢吃，却舍不得吃的水饺。</p>

皮薄被老太太保护得很好，没有半点破裂的迹象，而且还有热气冒出。</p>

“孙儿谢谢祖母。”</p>

百里青垂下眸子，将水饺咬在嘴里，眸中的情绪翻涌，却狠狠地被他压下去。</p>

老太太忘了前尘旧事，却依旧保留给他留吃食的习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今心里面的滋味，只觉得难受万分。</p>

“百里青。”</p>

屋外，苏婉走了进来，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也看了许久，见老太太重新归于平静才推门而入。</p>

百里青转身看向她，缓缓道：“阿婉，叨扰了。”</p>

她没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也没问她，两人似乎早就知道彼此，苏婉将手中的饺子放在桌上：“吃吧。”</p>

百里青眼睛定在桌上的那碗水饺，默默地坐下：“谢谢。”</p>

苏婉拉开椅子，摇头道：“用不着。”</p>

“你是什么人？”苏婉问。</p>

沉默许久，只有百里青吃饺子的声音，他偏头盯着她看了看，最后冰冷地道：“不祥之人，阿婉，别问了。”</p>

苏婉眼神闪了闪，没再吭声。</p>

不祥之人？</p>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不祥之人扯上关系，她竟有些无言以对，她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脸。</p>

百里青察觉到她肆意的目光，脸色愈发僵硬。</p>

耳根却绯红了些。</p>

饺子是一大碗，他吃得很快见了底，他擦干净嘴角，倏地靠近她，四目相对，眼神如胶如漆，激得彼此心跳紊乱。</p>

苏婉急忙往后撤，没想到百里青会突然发难，有些不知所措。</p>

百里青却逼近道：“好看吗？”</p>

“好看。”苏婉想了想，端坐身姿，如实相告。</p>

百里青却被她这坦荡的态度弄得忘了下一步该干什么，他敛着眸子道：“好看就多看看。”</p>

苏婉：“……”</p>

该说什么好呢？</p>

鸡鸣时分，百里青从椅子上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递过来道：“阿婉，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新年快乐。”</p>

苏婉对于他叫自己阿婉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未曾想过这冷冰冰的人还给她准备了礼物。</p>

“我没给你准备，不能收。”</p>

百里青转身俯视她，她比较娇小，而他高了许多，此时，她正到他的胸口之处。</p>

倏地，他伸手圈住苏婉。</p>

轻轻地抱了抱，缓缓道：“这个拥抱，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谢谢。”</p>

两人身姿滚烫，并没有深交，只是浅浅的动作，百里青身上是扑鼻的冷香，而她，却像是个火炉子就温暖如春。</p>

云泥之别，却又恰到好处。</p>

苏婉一动都不敢动，只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再回过神时，百里青已经留下东西从屋子里离开了。</p>

同时，老太太发出声音，她急忙转身看向床头，原来是老太太睡得太沉摔倒在了被褥上，她走过去，给老太太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这才端了碗筷从屋子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