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那些官员的名字，我们都有记录的！”大当家没头没脑的将二当家的底牌掀了出来。</p>

二当家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p>

他多想当初自己在濒死的时候，不曾被他这个大哥挡下那一刀！不知那一刀，是不是把他大哥的脑子给砍掉了……</p>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怕死了？”墨炽唇边的笑意更深了。</p>

“老子从来都是个不怕死的，否则老子也做不到这个大当家的！”说起不怕死，大当家立刻激动了起来。</p>

“那就，死吧。”墨炽停下马车，将刀架在大当家的脖子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p>

“慢着！”二当家缓缓睁开眼睛，“好汉，饶他一命吧，你想要的，我给你。”</p>

二当家的语气近乎哀求…</p>

“二弟，你别求他！大哥不怕死，大哥只希望你守着秘密好好活着！杀人的事都是大哥做的，你手上没沾过鲜血，又是个头脑精明的，大哥死不足惜。”</p>

大当家冲着二当家粲然一笑，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解脱。</p>

“大哥！你说这些做什么！若是没有大哥，便没有我的今日！”二当家有些哽咽，虽然大当家不会圆滑，不会变通，但每次若是有危险，他一定是冲在他前面的。</p>

墨炽闪过的那一丝杀意，让他心慌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大哥，可没想到，大当家早已为他想好了退路。</p>

“真是兄友弟恭的画面，都让在下有些不忍心了。”墨炽收回了刀，拍了拍手，冷笑道。</p>

“你们可曾知晓在那赤城山崖下，有多少森森白骨？你们又可曾知晓，你们做的恶，让多少百姓妻离子散？你们又可曾知晓，你们卖官鬻爵，滋生了多少阴沟里的老鼠？”</p>

“兄友弟恭，真是可笑。”墨炽木着一张脸，对他们二人上演的温情戏码除了作呕，没有一丝动容。</p>

“你又懂什么？你有过饥寒交迫露宿街头吗？你有过被人追杀只留下一口生气吗？你有过被人冤枉却无处伸张正义吗？你有过被人逼到只能落草为寇吗！”</p>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二当家睨了一眼墨炽，嘲笑他的一无所知。</p>

“我见过露宿街头的乞丐会帮同样衣衫褴褛的妇人推车，见过被人追杀后有能力报仇却选择原谅，见过被冤枉后依旧初心不改直到真相大白那天……”</p>

“世事无常，却总有人不忘初心，你们就不要再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了！”</p>

“弱者拿起刀，不会向着伤害他的强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罢了。”</p>

墨炽字字珠玑的反驳，让二当家只能无力地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下去，只能颓然地低下头。</p>

弱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p>

他已想不起自己手刃仇人时那种感觉了，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还是亲人无法复生的遗憾？跟着大当家之后，他对杀人已经麻木了，他也不再是遇到事情只会向后躲的胆小鬼了。</p>

只是他好像确实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快乐过…</p>

“你少在那废话，要杀要剐就给本大爷一个痛快，别戳我兄弟心窝子！”大当家依旧叫嚣着，却没注意到二当家那垂头丧气的样子。</p>

“名单，会给你的，我是罪人。”二当家说完这十个字后，便躺在了马车上，闭上了双眼，一脸的疲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