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万大人叹息，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扶着长公主站在门边的岑欢喜，看着他已经快白完的头发，一时之间心中复杂。</p>

“万大人……抱歉没把卿卿救下来。”</p>

万大人脚步一顿。</p>

回头看岑欢喜的眼神，比想象中还要平静。</p>

“大夫又不是阎王爷，点谁活谁就能活，而且是因为你，卿卿去世时才没那么多遗憾的。”</p>

他想都不敢想，如果万卿卿没有写那封信，没有告诉三皇子她的情意，她是不是至死都不安心？</p>

“这孩子性子软，从小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举一动严格遵守三从四德四书五经，实在让我们为人父母的省心。”</p>

“但这样，孩子过得却称不上快活，喜欢上三皇子殿下，许是她这辈子最出格的事情了，但如果能再来一次，即使知道她会为了这个出格的举动去世，我也不会拦着她。”</p>

“因为这是她循规蹈矩的生活里，仅剩的亮点了。”</p>

万大人是大理寺卿，这个工作导致他的性格偏于严肃端方，其他人或许会觉得他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但其实不是，他是那种愿意与儿女沟通，愿意为儿女改变的开明父亲。</p>

长公主也被这样的万大人惊到了，心中更加可惜万卿卿去世。</p>

因为他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万卿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嫁给昀儿的话，必然能将昀儿的生活操办的妥妥帖帖的。</p>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只是空想了。</p>

她看了一眼万俟昀，刚刚濒临崩溃的人已经缓过来了，此时正拿着一沓信件，再一封封给万卿卿念。</p>

“这些都是初识起，每次我想你想得不得了的时候写下的，很遗憾，你没能看到一封，不是我不愿意送，而是我担心万俟宵会因此盯上你。”</p>

“他之前就怀疑我喜欢你，为此去接近你来达到恶心我的目的，我担心你被他欺辱，这才藏下了所以喜欢……”</p>

“卿卿，你别怪我，你在奈何桥上等等我，等我们相遇之时，我一点点跟你诉衷肠。”</p>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上哭腔。</p>

“一定要等我。”</p>

长公主身为一个局外人，都听的泪流满面，刚跟万大人说完话的岑欢喜一回头看到她这副模样，赶忙把人扶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拍着她的被安抚。</p>

“别哭了长公主，事情已成定局，哭也只是徒劳。”</p>

“但是我就是心疼卿卿，心疼昀儿啊！”</p>

她难得孩子气一回，头埋在岑欢喜的肩上，哭的整个人都在抖，步摇也晃的叮当作响，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步摇声才稍稍停歇。</p>

“欢喜，我是看着昀儿长大的，他小时候一直是很活泼乖巧的，古灵精怪惹人爱，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渐渐的只剩乖巧，后来也只是添了沉稳。”</p>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也遭遇了这等困境，我真的很心疼他！”</p>

岑欢喜一下下顺着长公主的后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毕竟她没看着万俟昀长大，跟万卿卿的友谊，也没那么深厚，面对这种事情，感觉说什么都太局外人了，所以一时语塞。</p>

索性长公主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她只是缺少一个倾听者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