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伯洛戈与帕尔默各占据一边，大大咧咧地躺了下来，像是两块被摊匀在煎锅上的鸡排，伴随着穿过窗户正午阳光的炙烤，两人的身上正散发出名为幸福感的滋滋声。</p>

不愧是后勤部，他们把客厅重新修整的很漂亮，不仅按照原本的设计复原，还在这之上帮两人打了一套柜子，用以收藏那些多到堆在地上的录像带，除此之外，他们还对整个房子进行了一轮整修，眼见之处，焕然一新。</p>

帕尔默挪了挪位置，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歪扭的方式窝了起来，“还是自己的狗窝够舒坦啊，垦室那个地方，怎么都住不习惯。”</p>

伯洛戈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点头同意帕尔默的话，在一个地方熟悉久了后，就很难离开了，这里同理。</p>

“说来，回来之后，你有去见沃西琳吗？”</p>

伯洛戈放下报纸，关心起了帕尔默。</p>

“有啊，昨天回来放完行李后，我就去见她了，”帕尔默把自己挪回了正位，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薯条，“嗨呀，真是惨不忍睹啊……”</p>

伯洛戈问，“发生了什么？”</p>

“我觉得……我觉得沃西琳可能有点分离焦虑症，”帕尔默嘴里塞满薯条，声音含糊不清，“一见面，她直接放下手头的事，朝着我全力跑了过来，也幸亏我是负权者了啊，不然她那一撞，多少得把我送进医院里。”</p>

伯洛戈回忆了一下第一次与沃西琳的见面，记忆的最后，她锁住帕尔默的喉咙，把他连拖带拽地抓走，嗯，这样的发展很合理。</p>

“然后我就被她缠住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我身上，”帕尔默幽幽地叹息道，“幸亏我溜的快，不然我就得在她那边过夜了……她当时差一点就把我拖进去了。”</p>

伯洛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努力将沃西琳那略显病态的情感，当做她们两人之间莫名的情趣。</p>

帕尔默反问着，“怎么想到这个了？”</p>

“没，就是好奇地问一问，”伯洛戈把报纸叠了起来，放到一边，“你也知道，我和艾缪成为了亲密的合作者、命运共同体，但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我难免想要寻求一个正常的对照组，来确定我的感情进展与关系，都朝着正常且完美的方向发展。”</p>

伯洛戈抢在帕尔默之前打断道，“别说什么多看看电影，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p>

帕尔默摇摇头，“没，我没打算说这个。”</p>

他像是没长脚一样，在沙发上挪了又挪，跟只毛毛虫一样，蠕动到了伯洛戈身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p>

“伯洛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对照组呢？”</p>

“啊？”</p>

伯洛戈愣了一下。</p>

帕尔默双手搭在伯洛戈的肩膀上，一脸的悲愤，“你回忆一下，回忆一下我的经历，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p>

伯洛戈沉默了一阵，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帕尔默似乎真的不具备参考性，别说什么情感进展与健康的关系，要不是沃西琳需要尊重一下帕尔默的个人意志，可能小帕尔默都要出生了。</p>

“你觉得这合理吗？”帕尔默质问道。</p>

伯洛戈寻索了一番，“你看起来不是很乐得其中吗？”</p>

“有一部分确实是乐得其中，”帕尔默点点头，接着又说道，“另一部分就是接受现实了啊！”</p>

帕尔默声嘶力竭了起来，“所以你怎么会蠢到拿我当参照组？正常人会有我这样的人生发展吗？根本不可能好吧！”</p>

“那……我换个人选？”</p>

伯洛戈思考了一下，紧接着他意识到，除了帕尔默外，另一个可供对比的参照组就是丘奇了。</p>

显然，丘奇更不是一个合适的参照组了。</p>

“别想这些了，伯洛戈，这东西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公式化的参照组，”帕尔默窝回了自己的角落里，“每个人的情感经历都是截然不同的，这东西你只能……只能自己感悟了。”</p>

“你算是顿悟了吗？”</p>

“大概吧。”</p>

帕尔默擦了擦手，站起身，一把拉起窗帘，把阳光隔绝在外，刚刚还阳光明媚的房间，立刻阴暗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