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召见室离开后,伯洛戈在中庭踌躇了片刻,然后他抵达了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室,在那里见到了一如既往在忙碌工作的列比乌斯。</p>
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两人都对目前的状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p>
与耐萨尼尔一样,列比乌斯只在听到摄政王降临时,表情有些异常,其它时候,都很安定。</p>
随着事态的升级,大家的阈值越来越高了。</p>
聊了两句后,列比乌斯把话题扯到了灰石镇的事上。</p>
列比乌斯说,“鸦巢那边的审讯结束了,他们在考虑如何处理你带回来的那个神父。”</p>
“约克吗?”</p>
伯洛戈低声念叨的同时,破碎的信息拼接在了一起,约克没有说谎,他遭遇到了摄政王,并且摄政王一直游离在誓言城·欧泊斯之外。</p>
这么一来,伯洛戈推测,奥莉薇亚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潜入了誓言城·欧泊斯之中。</p>
“鸦巢那边的想法是什么?”伯洛戈问。</p>
“他是不死者,通常会被关进黑牢里……”</p>
伯洛戈抢先说道,“直到世界尽头是吗?”</p>
他接着摇摇头,否决道,“还是算了吧,我有一个新的想法。”</p>
“讲讲看。”</p>
“他是身份很复杂,不止是不死者,还是源罪武装的持有者,”伯洛戈说着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列比乌斯,“你不觉得,我们特别行动组也该招点新人了吧。”</p>
列比乌斯大概明白了伯洛戈的意思,他开玩笑道,“我以为你一个人可以解决一切。”</p>
“我确实能解决一切,但同一时间,我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p>
伯洛戈讲述起他对约克的安排。</p>
“我觉得他的品性还不错,虽然说,算不上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以我们秩序局的道德标准来看,他无疑是符合的。”</p>
秩序局的道德标准……伯洛戈觉得这个词汇莫名地带着一种荒谬感。</p>
“加上他自身那些复杂的因素,我觉得可以把他吸纳进来,以他的能力,经过短暂的培训,就可以上岗了。”</p>
“你想让他做什么?”列比乌斯问,“他即便入职了,也只是一阶段的凝华者,对于我们眼下要处理的事,一点帮助都没有。”</p>
一阶段的凝华者还是太弱小了,在高阶凝华者的战斗中,他们将像白纸一样被撕的粉碎。</p>
“要做什么?很简单,把灰石镇交给他负责。”</p>
伯洛戈解释道,“他在灰石镇生活了很多年,不仅熟悉那里,在那里也很有威望,现在因灰石峡谷的存在,那是一条可以直接通往遗弃之地的道路,哪怕绝境前哨站在那里布防了,我还是觉得,直接把灰石镇打造成一个桥头堡比较可靠。”</p>
列比乌斯被伯洛戈有些说动了,他又问道,“那件源罪武装呢?要交还给他吗?”</p>
“这件事,暂时算了,升华炉芯还在研究那件武器,而我……”</p>
伯洛戈没有继续说下去。</p>
按照与赛宗的约定,他应该立刻去寻找赛宗才对,可伯洛戈没有这样做,这令他的内心略感不安。</p>
伯洛戈问,“总之,我的想法就是这些,你觉得如何?”</p>
列比乌斯沉吟了片刻,又说道,“约克需要实习一段时间,还要经过种种考核。”</p>
“这部分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不是很擅长这件事吗?”伯洛戈面带着笑意,“就用你们考核我的方式,去训练他吧。”</p>
交代完这些事后,伯洛戈动身离开,走在垦室内,他能明显感到其他更忙碌了些。</p>
伯洛戈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其他人听来,一位荣光者无声无息地来过这里,这简直和秘密战争重演没什么区别。</p>
大批外勤职员被调回,城市间多出了许许多多神秘的身影,每个人都警惕不已,在之后的几天里,连带着市政厅也被秩序局调动了起来,居民们能明显地发觉,巡逻的骑警变多了,不知不觉中,城市的氛围变得越发严肃起来。</p>
风雨欲来,但这和伯洛戈无关了。</p>
解决一系列麻烦事后,伯洛戈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前往了升华炉芯,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找到了正拿着文件快步奔走的艾缪。</p>
伯洛戈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身影。</p>
“瑟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p>
伯洛戈双手抱胸,喃喃自语着。</p>
他试着代入瑟雷的情感,妄图以这种方式窥探到一丝破绽,但他在尝试几次后,就宣告放弃了。</p>
伯洛戈对艾缪的感情与瑟雷对奥莉薇亚的感情一样,这都是可以被定义为爱的情感,但爱又是一个很笼统的词汇,它可以进一步地细分。</p>
伯洛戈与艾缪之间是纯粹的男女爱情,瑟雷与奥莉薇亚,则是一位糟糕的父亲与他叛逆的女儿,无论伯洛戈再怎么代入,也没有一个结果。</p>
“颠覆永夜帝国,难道是为了你的女儿吗?”</p>
伯洛戈不禁思考,如果说颠覆永夜帝国,是对他的女儿有益,那么这个“益”到底体现在哪呢?</p>
想不通,伯洛戈实在是想不通,他连婚都没结过,更不要说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考虑这些了,到最后他只能归结于,不死者们都是神经病这一点。</p>
停止思考后,伯洛戈向前走去,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最终来到了艾缪身旁,艾缪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靠近的身影,她转过头,眼中写满了惊讶。</p>
几秒后,艾缪担忧又惊喜的声音响起。</p>
“伯洛戈?你哪去了!”</p>
对于熟知伯洛戈的朋友们而言,他刚刚神秘失踪了二十四小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