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脐带,它就在我腹部,不断向外延伸,」伯洛戈说,「这是与魔鬼有所牵连,才会产生的脐索……它第一次如此明显,我想知道它的尽头是什么。」</p>
提到了脐索,帕尔默显得有些紧张,「尽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吧。」</p>
「我想也是,」伯洛戈向帕尔默阐述他的内心,「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内心有种奇怪的季动,像是脐带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p>
帕尔默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质问道,「你是认真的吗?伯洛戈。」</p>
伯洛戈沉默了片刻,他点点头,可紧接着,他又否决道,「不,你是对的。」</p>
即便帕尔默什么话也没说,可伯洛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是组长,我要为行动组负责,为整个行动负责。」</p>
伯洛戈不能因自己的私事,去扭转整个行动组的意志。</p>
「走吧,」伯洛戈留意了一眼脐带,「想办法离开这。」</p>
帕尔默低声抱怨着,「真是诸事不顺啊。」</p>
临时行动组的第一次行动,就遭遇了接连的事变,帕尔默都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运气有问题,但好在伯洛戈对此没有说什么,仿佛就算他们走运,也好不到哪去一样。</p>
习惯就好。</p>
正当帕尔默觉得伯洛戈要在岔路中选择一条路走时,伯洛戈抬起手,一阵轰鸣的崩塌声后,头顶的岩体破碎,一道石阶延伸了下来,伯洛戈还故作绅士一样,对帕尔默做了个「请」的手势。</p>
看着这副见鬼的情景,帕尔默一时反应不过来。</p>
伯洛戈说,「愣什么!」</p>
「哈?这里没有虚域吗?」帕尔默连忙走上阶梯。</p>
「有虚域,但很显然,侍王盾卫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的虚域比起垦室差太多了。」</p>
伯洛戈谦虚了几分,「但毕竟有着虚域笼罩,我统驭起来有些吃力,不然我完全可以把这里弄塌。」</p>
因虚域的存在,伯洛戈的统驭速度与统驭歪曲程度,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每一次摧毁建筑,都需要伯洛戈消耗大量的以太,哪怕他是负全责了,也不能如此放肆挥洒。</p>
帕尔默问,「你确定你是狭锐倾向吗?」</p>
「我是狭锐倾向,」伯洛戈继续开路,「但只要你的阶位够高,以太量够支撑就好。」</p>
「见鬼!」帕尔默形容着,「你真成盾构机了啊!」</p>
在帕尔默的尖叫声里,伯洛戈又撞开一道墙壁,朝着上层突围,而那些守在拐角处的敌人们,完全想不到,伯洛戈根本不走寻常路。</p>
又穿透了几面墙壁后,伯洛戈与帕尔默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空间内,伯洛戈环视了一圈,像是幻视般,布满划痕与裂隙的墙壁蒙上了一层火光,在这石厅的中央燃起篝火,许多人围绕着篝火取暖、畅饮。</p>
伯洛戈眨了眨眼,篝火与人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布满灰尘的空荡,充斥着寂冷的意味。</p>
碎石在伯洛戈的脚边翻滚,碰撞声在空旷的石厅内回响,伯洛戈长呼了一口气,吹散了那些充满历史与沧桑的灰尘。</p>
「我来过这,这里是雾渊堡垒的石厅,」伯洛戈像导游般,为帕尔默介绍着,「当时我们就是聚在这展开了庆祝,庆祝我们攻陷了这座堡垒,珍贵的酒水与香烟被发放了出来,人手一个……」</p>
「既然你来过这,你知道出去的路吗?」</p>
「嗯。」</p>
伯洛戈点点头,当初他就是从这里离开,然后开赴神圣之城的战场。</p>
对帕尔默而言,这是少有的好消息了,经过一连串的横冲直撞</p>
,他们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p>
就在两人动身,准备穿过石厅前的大道,推开那道沉重破旧的大门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石门外响起,像是有支军队在门外行进,一致的声音令伯洛戈产生了一种时空的错位感,可在短暂的恍忽后,他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p>
「看样子是躲不掉了啊。」</p>
伯洛戈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的漆黑脐带,不知何时起,有另一道脐带缓慢地浮现了,它一直连接向了石门之后。</p>
仔细地辨认去,伯洛戈还能看到,一道几乎完全不可见的脐带,将他与帕尔默连接在了一起。</p>
所有与魔鬼有关的事物,都将由漆黑的脐带连接于一体。</p>
石门轰然推开,黑压压的军团近迟尺。</p>
望着队列整齐的无言者们,帕尔默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