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一声尖锐的嚎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帕尔默像是噩梦惊醒般,身上萦绕着昨夜残留下的酒气,整个人把被子捂在胸口,缩在床角里。</p>
尚未代谢掉的酒精填满了血管,宿醉带来的头疼令帕尔默视觉一阵模湖,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冬冬地剧烈跳动,像是缺氧一样大口呼吸着。</p>
帕尔默庆幸自己是祷信者,作为迈上超凡之路之人,被以太亲和的人,总要比普通人皮实不少,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惊吓猝死。</p>
“你……你……”</p>
帕尔默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那个站在门口的家伙,这莫名其妙的展开太具冲击力了,令他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p>
“我?我怎么了?”</p>
伯洛戈指了指自己,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一副受惊的帕尔默,他说道,“穿好衣服,杰佛里在召集我们,他不希望我们迟到。”</p>
“是很要紧的事,”伯洛戈自顾自地推断着,“应该与接下来的谈判有关,这段时间以来,国王秘剑一直没有离开。”</p>
帕尔默根本没有听到伯洛戈的话,整个人紧张的要死。</p>
要知道,伯洛戈是个很尊重帕尔默隐私的人,虽然帕尔默经常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丢到客厅里,但伯洛戈都通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p>
至于帕尔默的房间,伯洛戈从未擅自闯入过,他每次都会极有礼貌地敲门,饶有耐心地等待着帕尔默,可这一次,伯洛戈直接破门而入,更要命的是,伯洛戈此刻的脸色糟糕的不行。</p>
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又好像经历了数个昼夜不息的劳累,伯洛戈的神情显得有些颓废疲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要弱了不少,但眼童依旧有神,昭示着他尚未倒下。</p>
换做寻常人,这副姿态也不至于令帕尔默如此激动,主要是当伯洛戈沉默不语,默默地盯着你时,他那双失去焦点的目光,总是令人不寒而栗。</p>
帕尔默睡眼朦胧地起身,酒醉尚未散去,就忽然看到这么一个颓废的变态杀人狂站在自己床前,一瞬间各种糟糕的结局在帕尔默的大脑皮层流过。</p>
“等一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帕尔默按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跳,语无伦次道。</p>
伯洛戈的晋升仪式结束的很匆忙,几人在不死者俱乐部内待到深夜,也没有等到伯洛戈的消息,就各自离开了。</p>
帕尔默以为伯洛戈会失踪一阵,可看样子,伯洛戈当夜就回来了。</p>
“几个小时前?”伯洛戈想了想,“我也刚回来没多久,结果就收到了消息。”</p>
】</p>
“也……也就是说,你是负权者了?”</p>
“嗯哼。”</p>
伯洛戈的身上迸发出短暂的以太辉光,属于负权者阶位的以太反应,近距离犁过帕尔默的脸颊。</p>
帕尔默有些恍忽,喃喃道,“就这么晋升了?”</p>
“是啊,你以为会怎样?”</p>
帕尔默逐渐从宿醉里清醒了过来,神情复杂地说道,“你要知道,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晋升负权者。”</p>
“因灵魂的容量与天赋所限吗?”伯洛戈略显高傲地说道,“我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是他们。”</p>
“我是救主,我自己所认定的救世主。”</p>
伯洛戈在心底肯定着自己,握紧那随风而起的大旗。</p>
看着伯洛戈那副平静的神情,帕尔默不禁感叹,伯洛戈是真的沉稳啊,就连晋升为负权者这种事,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欣喜吗?而且晋升的如此平澹,就像伯洛戈刚刚出门淘二手货去了一样。</p>
帕尔默并不清楚以太界探索行动,更不了解伯洛戈之后与宇航员的对话,还有与玛莫口中知晓所罗门王的真名……</p>
几个小时内,伯洛戈经历了一件又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件,知晓了过往岁月谜团破碎的碎片,在伯洛戈看来,其中的任意一个,都要比晋升负权者重要。</p>
比较之下,伯洛戈自然对于自己的晋升,没有丝毫的激动之情,接连不断的冲击下,他的神经已经短暂麻木了。</p>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p>
伯洛戈有些疲惫,声音意外地冰冷,这传入帕尔默的耳中,令他长了一片鸡皮疙瘩。</p>
“啊……这个……这个……”</p>
帕尔默显得有些犹豫了起来,伯洛戈眯起眼睛,他向前走一步,正准备掀开帕尔默的被子,强制把他拖出房间,这时帕尔默再次尖叫了起来。</p>
“停一停!停一停!”</p>
“上班了!”</p>
伯洛戈一把抓住被子,帕尔默捂着被子尖叫了起来,一个粉色的大抱枕从被窝里露了出来。</p>
两人之间寂静了几秒。</p>
“这……这是沃西琳送我的,”帕尔默扭扭捏捏了起来,“说算陪我什么的……”</p>
伯洛戈多少能理解这情侣之间的互动,互送一些东西,来当做某种精神寄托。</p>
但这不能阻碍伯洛戈把帕尔默拖起来去上班。</p>
“等一下啊!”</p>
“等什么啊!还没睡够吗!”</p>
伯洛戈受够了帕尔默的拒绝。</p>
“那个……我没穿衣服……”</p>
“啊?”</p>
伯洛戈愣住了。</p>
帕尔默把被子捂在身上,又把抱枕拖回了被窝里,帕尔默很早就有这种睡觉的习惯,自小养成的。</p>
手掌僵硬地松开、收回,伯洛戈盯着帕尔默,帕尔默羞愧地挪开了视线。</p>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里,几秒后,帕尔默失控地嚎道。</p>
“这是我的房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吧!”</p>
帕尔默仿佛是在极力证明些什么。</p>
“嗯。”</p>
伯洛戈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p>
“你快点,”伯洛戈关上房门,“我等你一会。”</p>
“不是!伯洛戈!”</p>
帕尔默想追赶,他觉得伯洛戈好像误会了些什么,可刚探出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p>
“他妈的!”帕尔默咒骂着,“你之前都敲门的!”</p>
“我敲半天了,很显然,你醉的有点死。”</p>
伯洛戈回想帕尔默与沃西琳之间完全逆转的关系,他觉得帕尔默呈现出这副样子,也蛮符合他在关系中的定位。</p>
“救命啊!”</p>
房间内传来帕尔默的一阵悲鸣,他决定以后都锁门睡了,可想到这脆弱的木门什么都挡不住,它形同虚设,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