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很恍忽。”</p>
帕尔默靠在沙发上，清晨的朦胧微光打在脸上，颇有几分神圣的模样，仿佛是耸立于教堂内的圣子凋像。</p>
“我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作者，和他共度了一段时光，还参加了一场魔鬼举办的真实游戏，顺便看到这个作者的恶趣味本质。”</p>
帕尔默慵懒地靠在沙发枕上，整个人带着一副惬意与茫然的感觉。</p>
距离他们逃出生天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内，除了没完没了的报告，向上司们讲述欢乐园内的经历外，他们什么事也没做。</p>
直到昨天，列比乌斯终于放过了各位，表示决策室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各位可以休息了。</p>
休息，难得的休息，这在帕尔默的意料之中，每次要命的任务后，为了遵守那存在感稀薄的《劳动法》，外勤部都会给他们放一阵假。</p>
放假、整备，然后等待下一次的殊死搏杀。</p>
帕尔默看向窗外，高大的黑色尖塔耸立于城市之间，帕尔默再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阵恍忽。</p>
阵阵香气从厨房传来，伯洛戈脱下围裙、端起餐盘朝着客厅走来。</p>
将餐盘放在帕尔默身前，伯洛戈顺势在帕尔默身边坐下。</p>
今天伯洛戈做的是厚蛋芝士三明治，面包片上冒着腾腾热气，表面还挂着一层浅浅的糖霜。</p>
帕尔默逐渐发现，伯洛戈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也可能是他在工作中的一丝不苟，也带进了生活里。</p>
再怎么疲惫与忙碌，伯洛戈总会按时打扫卫生，每天做的食物，多少也会精致些，而不是像帕尔默一样，要么在外面吃快餐，要么在家随便弄点什么。</p>
“对了，你是被评上了年度最佳新人奖来的吗？”</p>
帕尔默嘴里塞着食物，含湖不清地说道。</p>
“嗯。”</p>
伯洛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主要是耐萨尼尔之后的种种行为，实在是令伯洛戈接受不能。</p>
他居然认真听取了伯洛戈的想法，把伯洛戈的颁奖弄的无比气派——耐萨尼尔把奖项颁布的告示贴满了外勤部。</p>
现在伯洛戈已经是外勤部的名人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伯洛戈获得了这一奖项，也有人开始好奇伯洛戈到底是谁，也有人对这没完没了的告示抱怨，怀疑这是某种恶作剧。</p>
帕尔默这几天躺在家里，完全是因为懒，伯洛戈不去，则是因为他希望大家把这件事忘一忘，再出现在外勤部里。</p>
伯洛戈觉得大家不会忘记了，但现在这风口浪尖，还是算了吧。</p>
就这样，伯洛戈和帕尔默难得地窝在了家里，过了几天堪称颓废的日子。</p>
闲下来后，帕尔默第一件事就是将《绝夜之旅》，这个桌游塞进柜子里，一段时间里，帕尔默都没有兴趣再玩这个游戏了。</p>
伯洛戈则是整理了一下两人囤积的影片，其中有关蟒蛇的恐怖片，同样被伯洛戈塞进了柜子里。</p>
即便再怎么用言语形容，欢乐园给人留下的印象还是有些过于疯狂了，伯洛戈还好，听帕尔默讲，他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p>
吃完早饭，帕尔默端起餐盘，到厨房清洗起了餐具，用伯洛戈的话说，这个家里不养废物，每个人都要从事生产。</p>
伯洛戈拉上窗帘，客厅一时间暗了下来，他随便找部新买的录像带，直接放映了起来。</p>
“喂！等等我！”</p>
厨房内响起帕尔默的喊声。</p>
伯洛戈拿起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等帕尔默收拾完厨房。</p>
帕尔默又问道，“艾缪她们是今天晚上来吧？”</p>
“是啊，怎么了？”</p>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p>
厨房的帕尔默没了声，只剩下了水流的冲洗声。</p>
为了庆祝几个人居然能活着归来，今晚在伯洛戈家会有场聚会。</p>
金丝雀不知所踪，而且因阵营的不同，伯洛戈没想过邀请她，高尔德还在边陲疗养院接受治疗，据说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说不定还会留下后遗症。</p>
哈特也是如此，他受到的折磨要比高尔德少，但这仍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好像他们两个人正同处于一间病房里。</p>
几番挑选下，也只剩下了艾缪能来了，聚会的规模也一减再减，到最后就变成了普通的聚餐。</p>
伯洛戈提前为聚餐准备好了食材，刚好这几天休假，家里也要填补一下物资，拉开冰箱，伯洛戈为自己倒了一杯橙汁，这时帕尔默也洗完了餐具，拿抹布擦了擦双手，瘫在伯洛戈身边。</p>
喝一口橙汁，伯洛戈再次按动暂停键，影片开始播放，这回不是恐怖片，也不是什么暴力片，反而是一部温馨的合家欢电影。</p>
伯洛戈与帕尔默一致认为，他们需要一些温暖的东西来治愈一下自己。</p>
可实际上两人都没能看进去电影，如同默契一样，一起想着同一件事，直到帕尔默率先开口。</p>
“你觉得，厄文真的爱上了一头魔鬼吗？”</p>
欢乐园之行，给予帕尔默真正震撼的反而是厄文，短暂的相遇时光里，厄文的反复转变，给帕尔默带来了十足的震撼，他从未想过自己崇拜的作者，会是这副模样。</p>
“我不知道，你也听他说了，作者是最完美的骗子。”</p>
伯洛戈摇摇头，他不是在敷衍帕尔默，而是他真的搞不懂这件事。</p>
伯洛戈活了漫长的时光，有过数不清的经历，但在众多的经历中，他唯独缺少爱情的洗礼，这种情感上的事，他给不出什么建议，更不要说，他们根本没法判断厄文哪句话才是真的。</p>
厄文究竟是爱上了魔鬼，还是为了所谓的永生？甚至说，在他心底藏着一个真正的愿望，只是这份愿望被一层层谎言遮盖，就连魔鬼也被欺骗了过去。</p>
“这种事只有厄文自己知道，你不如亲自问他。”</p>
“这样吗……”帕尔默想起了另一件事，“过去了这么久，厄文那边还是没消息吗？”</p>
几人休息的同时，外勤部也对厄文展开了搜索，毕竟这个倒霉鬼可关系着两头魔鬼的赌约。</p>
按照外勤部的工作效率，在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应该就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外勤部勐汉，架着一脸萎靡的厄文返回外勤部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