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缪绝望地摇摇头。</p>
“你看,是吧?这就像一场决斗,”拜莉一把揽住艾缪,“你武装到牙齿赴会,而对方却穿着一身睡衣……对方甚至没意识到这场决斗。”</p>
“这太糟了。”</p>
“对吧,太糟了。”</p>
“你现在要做的是,改变伯洛戈对你的看法,”拜莉为艾缪出谋划策,“只有他把你看做决斗的对手了,你的全副武装在他眼里才有价值,不然他只会以为你和他一样,穿了一套花里胡哨的睡衣。”</p>
艾缪用力地点头,拜莉的嘴里难得说了几句有用的。</p>
拜莉补充道,“不过看法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至少短期来讲,是这样的。”</p>
艾缪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的花丛里,眼里浮现大大的叉号,好像否决的错误。</p>
“所以人们才说,第一眼很重要,当然,你可能不太懂这些。”</p>
拜莉跟着艾缪一起躺了下去,注视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后,拜莉又讨打道,“不过……按照人类的寿命计算,你现在算是未成年……”</p>
“闭嘴啊!”</p>
艾缪翻过身,抓起衣服捂住拜莉的脑袋。</p>
拜莉哈哈笑个不停,笑完了,该处理艾缪的困扰了。</p>
拜莉问,“你还在纠结之前的事吗?”</p>
“算是吧,”艾缪说,“现在回想起来,那依旧是个十足的、错误的决定。”</p>
有时候艾缪依旧会为当时的事愧疚。</p>
拜莉说,“没办法,你所处那样的困境,错误的决定是你为了摆脱困境而做出的,就像悖论一样,如果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困境也理应是不存在的。”</p>
“你向伯洛戈道歉了,他也原谅了你……这没什么,没有人会被一个错误束缚一生,而且……”</p>
艾缪打断了拜莉的话,她知道她要说什么,“而且你还是个孩子?”</p>
拜莉笑道,“对,有时候很任性的小孩子。”</p>
艾缪转过身,把头埋进衣服里,“伯洛戈也是这么看待这一切的吧,在他的视角里,我是一个需要拯救的孩子。”</p>
拜莉补刀道,“不是哦,已经拯救过了,现在是需要健康成长的孩子。”</p>
艾缪把头埋的更深了。</p>
忽然,拜莉扑了过来,拦腰抱住艾缪,和她紧贴着。</p>
“比起这些事……艾缪,你真的喜欢伯洛戈吗?”</p>
“如果不喜欢我会烦恼这么多吗?”</p>
“不,不是的,我是说,真正的喜欢,”拜莉接着说道,“之所以说你是小孩子,是因为小孩子有时候是弄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p>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别人给你一块糖,你可能就跟着走了,但这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短暂的……好感?”</p>
拜莉继续说着,“你看过很多书,你应该明白所谓的雏鸟情节吧?伯洛戈拯救了你,带给你新的人生,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也肯定爱上了伯洛戈,但我和你不一样,艾缪,我是大人,但你依旧是个……孩子,你所经历的太少了。”</p>
艾缪一言不发。</p>
“伯洛戈是位专家,情感上他可能会很迟钝,但道义上,他是绝对的清醒者,他不时常喊什么公理铁律吗?”</p>
艾缪反问着,“年龄与经历对人类而言这么重要吗?”</p>
“并不,只是人类的寿命有限、成长缓慢,才有这样的说法,我们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明白一些事,可当我们明白时,这一切又追悔莫及。</p>
年龄与经历的堆叠会令人类的心智成长起来,到那时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大人,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及该去做什么。”</p>
拜莉把艾缪拉了起来,“想要改变伯洛戈对你的看法,先让自己变成大人吧。”</p>
“怎么变成大人?静候时间的流逝吗?”</p>
“这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有些人活了几十年都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有些人一夜之间就会变成大人。”</p>
拜莉想了想,露出微笑,“反正你和伯洛戈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别着急。”</p>
艾缪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
“这是场决斗!艾缪,”拜莉夸张地攥起了拳头,很快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但专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决斗的,这不公平,他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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