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心仰天大笑。</p>

笑声回荡在无妄海的每一个角落。</p>

以他为中心。</p>

四处山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冰封黑沉。</p>

“好啊，不愧是六界万年以来的第一只小凤凰，如此看来，先前的确是本尊高攀了，你在人界给了本尊希望，和本尊说下一次会带我亲上长流山，自你走后，本尊每日都忍着蚀骨的折磨，将煞气与暗力尽数剥离体内，我日行一善，将功德簿记得满满当当，学着那些愚蠢的人类一般耕农作物，治病救人，讨伐山匪，收留难民，我原以为会等来你亲临，会等来你一句夸奖，可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与那赵怀远的请柬。”</p>

他目光灼灼。</p>

落在凤芜的身上，似乎要将她灼烧出黑洞。</p>

“可我不信，我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我觉得定是那赵怀远不怀好意的逼迫于你，所以我将自己的筋骨全部洗涤浸泡，重生出新的筋脉，我从结界凌迟，你说过，修真界之人最喜白色，我来的时候，特地换上一袭白衣，可我抵挡不住结界的凌迟，哪怕万分小心，筋脉爆裂之时，还是沾染了不少血迹，我怕你不喜，来之前特地将自己所有气脉都封住，未曾想，刚到此处，见到的，便是你与那赵怀远行第三礼。”</p>

凤芜还是没有说话。</p>

她安静得可怕。</p>

“凤芜，都说神女心善，爱苍生，爱世人，可你对我却极为残忍，你将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唯独不爱我。”</p>

他眸中的伤痛更甚。</p>

墨无心再往前走。</p>

凤芜握着斩魔剑，神情淡漠，未曾退缩半分。</p>

墨无心在赌。</p>

可他赌输了。</p>

凤芜一步未退，她手中的斩魔剑直接没入了他的胸膛之处。</p>

血迹斑驳。</p>

疼痛之感立马袭上心头。</p>

他笑了。</p>

血液顺着嘴角流下。</p>

墨无心生得绝美妖魅，此时这般疯狂的笑，让他更加增添了几分邪魅，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从眼尾旁无声滑落，都说斩魔剑对魔的伤害刺痛极为致命。</p>

可此时。</p>

墨无心却是感觉不到胸膛处的疼痛有多么剧烈。</p>

相反的是。</p>

他那一颗心，才是真的疼得无以复加。</p>

她从未舍得伤他。</p>

那般言笑晏晏，说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阿芜，如今将那把斩魔剑，刺入了他的胸膛。</p>

因为发笑，所以墨无心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p>

隐藏在凤芜袖子下的双手也差点握不住剑，她心中不是没有恐惧，只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表露出来，这段感情要断，便要断的决绝。</p>

他们二人再也没有以后。</p>

现在只要一方退缩，另一方也随之退缩的话。</p>

那么多枉死之人的性命，都将在冥界永不得安宁。</p>

所以她仰起头，对上了墨无心那双绝望的双眸。</p>

他哭了。</p>

清泪划过脸庞的时候，他看起来绝美凄凉，有着一种让人怜爱的破碎感。</p>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p>

他的身体竟不退反近，又朝着凤芜走了一步。</p>

“噗！”</p>

斩魔剑完全贯穿墨无心的胸膛。</p>

而墨无心行如此疯狂之举时，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凤芜，生怕错过她此时的半点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