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程建军这会儿也有点自吹自擂上了,“别的不敢说,赌石这一块我还是有点心得的,你等着哈,我仔细看看哪块料子比较好。”</p>
“程哥要出手了,我得跟着学一点。”小张显得尤为的兴奋。</p>
郑春和钱总、支有才也一脸期待地看了过去,他们很显然都知道程建军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想看看今天程建军出手会为季晟带来多大的惊喜。</p>
程建军在毛料堆里看着。</p>
旁边的那位石老师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放大镜在那边看。</p>
见状,季晟愣了一下,心说石老师老眼昏花了得借助放大镜?</p>
石老师现场给几个青年男女讲学,“我眼睛不太好,这会儿虽然上午了,可这边光线不是怎么好,所以得用手电筒,一般白天没必要用手电筒,不过放大镜是必备品。”</p>
石老师停顿了一下,指着放大镜上面,“你们看,这里有一道十分细小的裂绺,光凭肉眼很难分辨,这道还算好,有些头发丝那么细,不用放大镜根本看不出。”</p>
“原来是这样。”</p>
“谢谢石老师提醒。”</p>
几个青年男女们纷纷出声。</p>
听到石老师这么说,宋老板插话了,“这位先生,我这里的翡翠原石都是白壁厂出来的,好货色。”</p>
他可能怕石老师讲的太多,把季晟和程建军等人吓跑了吧。</p>
白壁厂的老坑种?</p>
闻言,季晟仔细地打了一下手里那块小小的原始毛料,这块原石毛料外衣呈现灰黄色,看上去有点粗糙,他伸手在上面摩擦了一下,感觉毛毛的,有点扎手。</p>
只要稍微懂点缅甸翡翠资料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缅甸有几个老场口比较好,诸如后江厂、帕岗厂、灰卡厂等等,而白壁厂正是其中之一,该老场口出厂的翡翠原石一般皮黄灰,水底好,有白雾,个头大,以产蓝花水闻名,有时会有高档亮水绿花,有两百多年开采历史。M..</p>
石老师很较真,拍了拍手站起来,不停摇着头道:“这些是白壁厂的老坑料不假,不过毛料表现有点差啊。”</p>
一听这么说,小张立刻凑到程建军旁边,“程哥,料子不好?要不我们换家?”</p>
宋老板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来了几个生意,眼看要被石老师搅黄,顿时急了,“怎么会,你可别胡说啊。”</p>
石老师推了推老花眼镜,哑然失笑地指着他刚才看的那块一两百公斤的原石毛料道:“你看这块毛料,中间就有大裂,这一道大裂一出,还想切出好料子?这就算了,好歹再切开一点,让大家稍微能看出点东西来,可是老板你切到裂口就停了,绿都没看见,要谁买下来,那风险得多大啊?”</p>
对赌石不太了解的季晟第一次听专业人士说这么多,很好奇地走近这块毛料观察了起来,这是一块没有擦口的全赌原石,外皮呈现灰黄色,在中间确实有一条小小的裂绺,根本看不出里面有没有绿。</p>
倒是在表层,上面充斥着一些稀松的点状松花,季晟看不懂。</p>
宋老板却据理力争道:“裂绺是裂绺,可您看到松花了吗?正常情况松花</p>
石老师呵呵笑道:“正常情况确实如此,可是这道裂绺看得实在太心惊了,一刀切下去废料的可能性非常大,想要大涨希望非常小,赌输的可能性太大。”</p>
“那什么,赌石本来就是赌,谁能说得清一定赚,您说是不是?”宋老板说话的同时有点担忧似地瞧了瞧季晟和程建军等人,石老师这么专业,恐怕是做不成生意了,要再被石老师说下去,恐怕这几位都得跑了,宋老板已经解释的很勉强了,但又不得不解释。</p>
这时,程建军突然站起身问道:“宋老板,石老师说的这块料子你卖多少钱?”</p>
听到程建军问价,石老师略带错愕看过来,好心提醒道:“小兄弟,这块料子裂绺可不太好啊。”</p>
宋老板都要气炸了。</p>
可谁知程建军却摆摆手,笑道:“我知道。”说着又侧头看向宋老板,“多少钱?”</p>
宋老板大喜,急忙道:“这块料子只要八百美元。”言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您仔细看,这块毛料外皮表现非常不错,我相信您也是玉石大家,知道松花是玉肉在毛料表层的体现,要不是这道裂绺,这块料子翻四五番我都不一定卖呢。”</p>
这话宋老板倒是没有欺骗程建军,要不是裂绺破坏了内部结构层,导致这块料子有可能会成为废料,肯定不止八百美元,但也不是说这块料子一定会赔本,如果能从裂绺处切出绿来,有可能有大涨了,毕竟一两百公斤的料子呢,哪怕出巴掌大小、种水可以的翡翠,基本上都稳赚不赔。</p>
八百美元?</p>
这么大的毛料?</p>
何止是不贵啊,简直太便宜了。</p>
季晟颇为意外地看着这块毛料,心说这么大的料子如果放到现代社会那边,没有十万欧元根本拿不下来。</p>
程建军询问道:“石老师,这块料子您不要了是吧?”</p>
石老师蹙眉道:“我是不要了,不过这块料子确实不怎么好,我劝你还是不要买来得好。”</p>
宋老板杀人的心都有了!</p>
“谢谢石老师的好意。”程建军说着看向季晟,“季总,我觉得这块料子有赌涨的可能性,你要不要买?”</p>
季晟又不懂赌石,既然老程都说不错了,他肯定举双手支持的,“买吧,八百美元是吧?”</p>
“对。”宋老板赶紧道,他真的怕季晟后悔。</p>
季晟一点犹豫都没有,从包里掏出美金递过去。</p>
石老师倒是个热心肠,在旁看的唉声叹气,好像觉得季晟买下这块毛料是在花冤枉钱。</p>
跟随石老师一起来的几个小年轻却语气不大好了。</p>
“不相信石老师?”</p>
“石老师可是师从李本仁老先生,等着赔死吧。”</p>
小年轻们一阵嗤之以鼻。</p>
石老师赶紧呵斥了两句,又道了个歉。</p>
程建军和季晟也没放心上,付完钱之后就让宋老板现场解石。</p>
宋老板立刻从里面叫来解石师傅。</p>
众人期待地看着。</p>
解石还是挺费时间的。</p>
期间还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p>
季晟一直盯着呢,这块毛料里面确实有翡翠,不过不是在裂绺,也不是在松花,虽然透明度稍微差了一点,但是种水上来说,应该和那块开了天窗半赌性质的翡翠差不多,属于干青种,块状还可以,足球大小,唯一可惜的是中间有白棉将其分成两瓣,影响了不少价值。</p>
在松花的</p>
季晟对赌石不是很懂,不过他知道干青种翡翠品质不是很高,只能算中低档翡翠,在市面上追捧力度比较高,眼前这么多玉肉,他估计拿回现代社会能卖个几十万,总的来说小赚一笔。</p>
但程建军看到切出来的玉肉之后脸色很难看,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切得这么差?不对啊,凭我的专业知识和多年经验,这块料子是有可能出种水更好地翡翠的啊,怎么会这样?”</p>
石老师这才摇着头叹息道:“小伙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中间有大裂,开不出好料子。”</p>
“就是,石老师这么高的水平和你说还不信。”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小青年有点幸灾乐祸道。</p>
另一个跟随石老师前来的二十三四岁时髦女青年也捂着嘴取笑道:“这么大一块料子才买八百美元,你还指望捡个大漏切出高档油青种啊?”</p>
小张可是很信服程建军的,现在听到这帮人幸灾乐祸,还带着取笑的意思,他眼睛都要喷火了!</p>
钱总、郑春和支有才也全都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们虽然也知道程建军失手了,可毕竟大家是一起的,轮得到这群小年轻来评头论足?</p>
程建军还真认为可能大涨,所以他才极力推荐季晟买下这块毛料,可没想到结果和石老师说的一样,只开出了一些干青种的中低档翡翠,数量虽然不少,可他觉得对不起八百美元。</p>
这会儿程建军心里挺不是滋味,也没有跟众人争辩什么,他只是唉声叹气走到季晟的旁边道歉道:“季总,不好意思,我看走眼了,害你白花了八百美元。”</p>
汗。</p>
八百美元换价值几十万的干青种翡翠,说什么都是赌涨了啊,你还跟我道歉说看走眼?</p>
季晟有点哭笑不得,他估摸当前年代的人对于干青种不怎么喜爱吧,价值可能也不怎么高,所以程建军觉得亏了。</p>
他笑眯眯道:“程总你说什么话呢,开出来这块料子我觉得挺好。”</p>
“亏可能不怎么亏,但是……唉……”程建军又忍不住叹了口气。</p>
郑春安慰他道:“程总别自责了,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赌石主要根据翡翠原石的表面特征来推断内部翡翠的优劣,既然是赌,那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经验老到的行家,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p>
石老师倒是挺好心的,跟着补充了一句,“是啊,哪怕我老师李本仁也曾经看走眼过,老头子我就不说了,走眼的次数不在少数,小伙子,你真没必要自责什么,毕竟谁都不可能看到毛料里面什么样子。”</p>
季晟也想安慰程建军几句,就顺着石老师的话说下去,“对啊程总,毕竟谁都不可能……”</p>
话才说了一半,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p>
赌石赌石,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无法看到石头里面翡翠料子到底怎样,如果有人能看得见呢?那岂不是百分百赌涨?</p>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痴人说梦,石头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看得见啊?</p>
哪怕在现代社会时空科技那么发达了,人们依旧无法凭借仪器探测到石头里面翡翠到底如何,更别说用肉眼去判断。</p>
但季晟此前刚刚解锁了系统最新功能“感知增强”啊,他记得十分清楚,当时自己开启感知增强的时候,就连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树干里面腐烂了有小虫在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啊!</p>
如果……他是说如果感知增强开启之后,是不是可以像看清完好无损树干里面腐烂了有小虫在爬一样,也能看清楚翡翠毛料里面的玉肉?</p>
要真的可以他就发了!</p>
季晟虽然还不确定行不行,不过他已经激动起来,想要尝试行不行,如果真的可以,他就要成赌石行业的大宗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