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动的还是坐在那边的李老板，他第一时间腾地站起身，哟道：“好东西！好东西啊！”</p>
老张没搭理他，对着五个掌眼师傅招招手，“你们过来，帮我鉴定下东西。”</p>
五个掌眼师傅都过来了。</p>
其中一个矮胖的小老头笑呵呵道：“能让老李说好东西，肯定差不到……”话没说完，他眼睛已经瞟到手提袋里的几样东西，霎时间声音戛然而止，连忙蹲下来小心翼翼捧起田黄印章仔细瞧了起来。</p>
老张介绍道：“这位是玉石鉴定大师俞老师。”</p>
季晟问好道：“俞老师好。”</p>
不知道俞老师是不是看的入神了，压根没有回话，而是激动道：“这是块田黄石雕刻的印章啊。”</p>
季晟好奇道：“您怎么一眼就看得出是田黄？”</p>
俞老师爱不释手捧着印章看，指着手心道：“石皮是田黄石的主要标志之一，绝大多数田黄石外表都有皮层包裹，所以有没有石皮是鉴定田黄的一个重要依旧，而且啊，田黄的皮质比其他寿山石或巴林石细嫩，如果用刀轻轻刮，刀上会传来流畅微沉的感觉，掉下来的粉粒细腻均匀，这是块雕刻好的印章，我可不敢拿刀刮。”</p>
其他几位掌眼师傅听到田黄印章都凑了过来。</p>
另外个秃顶的小眼睛掌眼师傅补充道：“田黄主要依靠肉眼判断真假，需要多年对田黄石的研究经验积累，还要根据一些科学仪器进行鉴定，两者缺一不可，如今有好多拍卖公司老师眼拙，有时候都分不清田黄和寿山石，不是有萝卜丝纹的就是田黄，寿山石也有萝卜丝纹，田黄无形，无大块，一般说来，田黄石有六德，四石两类。”</p>
李老板也插了几句嘴。</p>
季晟听得很仔细，大概明白他们是如何判断田黄真假。</p>
一般而言，田黄具有六个特征。第一，质地细密，如同婴儿肌肤；第二，内质脂密有光泽，手有滑感；第三，有种温和的感觉；第四，放在手心能生成露珠般的滋润，如露之欲滴；第五，一般呈现半透明冻状；最后，田黄肌里油溢，用手稍微盘玩一会就回出现有里往外冒油，其他石头没有这种油腻感，更谈不上向外冒油。</p>
另外，田黄和人指甲硬度差不多，里面会有萝卜丝纹，用灯光一照就能看出。</p>
随后他们拿来红外光谱分析和x射线能谱分析等仪器鼓捣了小半天。</p>
测试完后，俞老师抬头感叹道：“这是一块精品田黄啊，上面基本上看不到裂格，萝卜丝纹清晰，色泽及润度能达到八十分以上，原石价格都能达到十万每克了，我刚称了下重量，三十七克，不算工艺保守估计值三百七十万。”</p>
季晟心头一跳，他咽了咽口水，问道：“算上工艺呢？”</p>
俞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不是什么雕刻大师的手笔，不过雕刻工艺也算上佳，而且胜在没有刻字，应该还能再上浮一二十万吧。”</p>
季晟吃惊，有些不敢相信道：“这块印章值三百八十万？”</p>
“三百八十万只是保守估计。”宁姐接过话头，“一六年秋拍，一枚二十六克的清代方章拍出了二百三十万高价，是蕴含历史底蕴，不过那块方章质量可比小季这块差不多了，而且这两年田黄价格又窜了不少，一般质量不错的田黄章，达到五克以上，每克大致在三万元以上，像小季这块都已经是田黄冻了，一克卖九万十万不成问题。”</p>
李老板眼馋的搔头抓耳，道：“小季，卖给我，卖给我。”</p>
老张瞅瞅他，“不知道规矩？”</p>
李老板苦笑一声，“得，我还是拍卖的时候竞价吧。”</p>
季晟又问道：“那么我这块起拍价多少？”</p>
“起拍价肯定要比实际价值稍微低点，我个人建议三百万起拍价比较好。”俞老师道。</p>
季晟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下来。</p>
随后，俞老师才恋恋不舍放下田黄印章，转而看向南红雕刻。</p>
这些东西都是在文物商店买的，季晟并不觉得会有假货，不过他很想知道估价多少。</p>
同样由俞老师鉴定，他拿出强光手电筒对准南红雕刻，似乎知道季晟并不太懂，有意无意多说了点，“判断是不是南红，首先呢，咱们用强光对准玛瑙，如果是南红能看得出里面有无数个朱砂点聚集形成的红色，这个特点是其他玛瑙不具备的，如果非常红的南红，光打不透，此鉴定法不适用……嗯，好吧，你这块不适用这个方法。”</p>
季晟问道：“那需要怎么样辨别呢？”</p>
俞老师继续说下去，“那就需要大量经验了，质地好坏是评定南红的重要指标，如陈性《玉记》所述：体如凝脂，精光内敛，质厚温润，脉理坚密。一块好的南红，看上去很舒服、柔和，给人滋润感，你这块有这种有这种感觉。”</p>
随后他又说了一大堆。</p>
首先南红玛瑙分为锦红、玫瑰红、朱砂红、镐红，红白为本色。</p>
季晟这块看上去像锦红。</p>
其次，南红玛瑙形状大多数像马铃薯，季晟这块已经被雕刻，不好在判断，但俞老师经验丰富，确定真南红雕刻是真品，并且没有任何裂痕，算上品了，最后就是称分量多少。</p>
这块南红雕刻大概五百六十克，不算大也不算小。</p>
鉴定完之后，俞老师介绍市场价格，“下品南红一百块每克都不到，中等品质的一两百，你这块锦红，是被人们看好的颜色，这就是上乘的宝玉石级的南红了，每克破千半点问题都没有，碰到识货的人三五千每克都可能，具体能拍卖出什么价格不好说，不过你这块雕刻工艺很不错，我觉得能拍出高价。”</p>
季晟询问道：“那我这块南红起拍价开多少比较好？”</p>
俞老师建议道：“我建议按照按照每克一千五来拍卖，低了，别人有可能当成假的，高了，超出很多人心理承受范围，五百六十克的话，起拍价八十四万比较好，不过存在流拍的可能。”</p>
俞老师保守估计的价格要比沈霞估价低点。</p>
季晟也不懂行情，想了下，“就八十四万吧。”</p>
估价是一回事，拍卖又是一回事，要是碰到喜欢的，翻个倍都可能。</p>
随后，湖笔笔身是黄玉制作的，也在俞老师鉴定范围里。</p>
虽然黄玉质量上乘，但笔身料子比较少，雕刻工艺还不错，俞老师给出的建议起拍价是十万块钱一支笔，四支笔就是四十万。</p>
东西一样样鉴定估价。</p>
康熙年间瓷笔筒，道光年间双耳瓶都估出了很高的价格，民国的瓷器稍微便宜些。</p>
很快，只剩下一张用布蒙着的画了。</p>
“差不多了。”老张看的也兴致满满，“还剩一幅画，对吧？”</p>
季晟嗯道：“就一幅画了，近代水墨画。”</p>
“近代啊。”</p>
“那可能不大值钱。”</p>
“要是古画值钱可能性比较大。”</p>
几位掌眼师傅在看了那么多精品之后，在听到是近代水墨画之后，一个个都意兴阑珊起来。</p>
别说几位掌眼师傅了，哪怕是李老板、老张和宁姐也都兴致降低不少。</p>
在他们看来，近代水墨画怎么可能有精品？</p>
除非你能弄来张大千、徐悲鸿等大师的巨作。</p>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这种级别大师的作品一般都进大型拍卖会了，哪可能有人拿来私拍？</p>
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p>
直到季晟掀开蒙着的布，让这幅画露出庐山真面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