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雯睁开了眼睛，眼底一滴眼泪都没有。</p>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像面能照清世间所有污浊的镜子，“那小姐姐你呢？你接受了吗？你面对了吗？你又坦然接受了吗？”</p>

这世间，接受不了改变的人，都会被压在最底层。</p>

最底层再往下，就是地狱。</p>

那是属于承受不住残酷现实的人的归宿。</p>

程罪攥了攥手心儿，指甲抠的掌心一阵阵刺痛，不过起初的刺痛过去后，就只剩下麻木了。</p>

她轻声说：“我在接受，我也在面对。”</p>

第一次听到与自己一模一样内心想法的人的自述，程罪内心是震撼的。</p>

许多时候，许多人，心里无比痛苦，但当你让她尽情的说的时候，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p>

那种滋味，言语根本无法表述。</p>

除了自己默默消化，打压，忍受，毫无办法。</p>

陆雯从躺椅上起来，慢慢走到程罪身边，捏住她的左手腕抬起。</p>

少女的手冰凉，哪怕F国正是炎热的夏季也暖不了她极度缺血的冰冷身体。</p>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程罪手腕上的伤疤，“你看，小姐姐，你也绝望过，你也想过逃避放弃。所以你为什么要拉住我呢？”</p>

“你应该知道，对于某些事情，拥有第二次勇气的难度有多大。”陆雯的声线终于带了哭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