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凌晨两点多的时间,我昏昏欲睡。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两个警察走了进来。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喜欢挑着人精神薄弱的时间进行施压审讯。</p>
“唐南,关于二号坑35号藏品,也就是在你家搜出来的那把青铜短刃,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p>
“警察同志,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不清楚那把青铜短刃为什么会在我家?”</p>
“难不成它自己飞到你家去的吗?”</p>
“你们是警察,这问题你们自己调查啊,我说了这是有人在诬陷我。”</p>
“谁?”</p>
“不知道。”</p>
“唐南同志,注意你的说话态度。”两人中的年轻警察喊道。</p>
“我什么态度啊?”</p>
全国统一配置,警察拍档,总是一个岁数大的带着一个年轻的。好像警队有这种传帮带的老习惯。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总是有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和一个岁数稍微大一些,懂人情世故,愿意多说两句的中年警察。</p>
“唐南,我们问你是为了你好,倒卖国宝可是死罪,你要是交待了,总不至于死,你这么年轻也会有提前出狱的机会。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同伴招了,你没招,那你的罪名就不可饶恕了。”</p>
对于中年警察的理论,我不屑一笑:“"囚徒困境"是1950年美国兰德公司的梅里尔·弗勒德和梅尔文·德雷希尔拟定出相关困境的理论,后来由顾问艾伯特·塔克以囚徒方式阐述,并命名为"囚徒困境"。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实,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无法信任对方,因此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同守沉默。最终导致纳什均衡仅落在非合作点上的博弈模型。”</p>
听我这么说完,那个中年人的脸色都变了:“唐南,你既然知道,就更改明白人性是不可以违背的。”</p>
“或许你这招对大多数人管用,但并不适合我们。首先,我和我老婆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别说我们没犯罪,就算我们犯罪了也不会出卖对方。当然,这个方法不适于任何场景。这么说吧,作为警察,你们可能会被犯罪者抓到,犯罪者可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在那个时候,无畏的信任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你遭受无法弥补的身心伤害。这个时候你不能做一个盲目的乐观者,下流策略非常有用。你一定要出卖的自己的伙伴。但出卖这个词,要看你怎么理解。完全自私的策略永远都是不入流的,出卖也要用对方法,因为在博弈论中,所有的高分策略都是来自于友善。”</p>
青年警察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咆哮些什么,中年警察眉头紧皱,完全被我的理论搞乱了思绪。说白了他的博弈理论来自于岗位培训,更多的存在于固定的环境之下。他们理解又不理解背叛的意义,他们觉得背叛可以让犯人获得更多的利益。但有些时候,团队的品质可以超越人性。保持理性,为此团队一方总是获得更大的利益。</p>
在心理博弈方面,我比这些警察更高一阶,哪怕他们凌晨两点对我精神施压,我的理智仍旧可以比他们更清楚一些。</p>
我能做到这些,并不是因为我的智商比他们高,能力比他们强。主要是我经历的比他们多,我在不同环境接触到了这些博弈理论。我要面对的是更绝望的环境,相对那些环境来说,在警察局可能即将面对的死刑,却变成了一个舒适的环境。</p>
……</p>
就在这时,有个工作人员进来对着中年警察耳语了几句,警察皱眉开始收拾东西:“唐南,这次审讯就先到这吧,对了,顺便通知你一句,你的律师来了。”</p>
“律师?”</p>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没请律师。</p>
看到律师,我还真的挺惊讶的,这个自称我律师的人,竟然是叶倾城。</p>
不愧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的谋局者,她真的可以在各种身份中转换。现在,叶倾城是一个很专业的律师。</p>
“你怎么来了?”</p>
“陆垚在出卖你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我包机从北京飞过来的。”</p>
“然后你装扮成了律师。”</p>
“这样和你见面方便一些,我不是装扮成律师,我本身就有律师证。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p>
我想了想:“等鉴定结果。”</p>
“鉴定结果很重要吗?”</p>
“当那些专家分不出真假的时候,才能意识到我的故事是真的,这样我才能把将军俑头完美的送回去的。”</p>
叶倾城对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但知道的不多。而且,在古董盗窃案上,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仿制品和古董摆在一起,连专家都分辨不出真假来。</p>
“他们真的看不出来。”</p>
“林涵评价过那个匕首,她说那个作假的人一定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古法工艺,所以,以我们现在的水平,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青铜短刃,哪个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