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季云苏将录音笔的位置调正了些。</p>
廖雯这才娓娓道来。</p>
事件经过很简单,廖雯的父亲骑电瓶车走机动车道,不小心撞到一位闯红灯的老太太。老人当场昏迷,送进医院后检查是颅内出血,于是做了开颅手术。</p>
问题的关键在于,老太太开颅手术后昏迷了一个多月,至今未醒,又因为系第三方车祸事故,所以没办法走医保,导致双方在医药费这一块产生了巨大分歧。</p>
“我爸吓懵了,当时做笔录的时候犯了傻,警察问他开到多少码,他就胡乱说了一句‘可能三十、三十五’,就因为这句话,给他判定没有减速意识,加上他走了机动车道,就给我们划了七成责任。”</p>
“我们没有上保险,所以也没有赔付,他们明明可以走医保,非得怕我们跑路,现在他们自己嫌医药费贵,就逼着让我们给,那家疗养院每天要三千多,我就算是百万富翁也遭不起。”</p>
廖雯越说越激动,“明明那老太婆也闯了红灯,却给我们划七成责任,五五比我都还能接受一些。</p>
一开始我也很配合,道歉,给医药费,态度非常好,可一旦不给钱,他们就开始骂,闹,给我家人打电话骚扰。</p>
他们家有钱有关系,肯定收买了人,那条路没有监控,当时路上只有我爸和那老太婆。可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说有目击证人。那几个目击证人当时站得老远,怎么可能看清楚事件经过,这种根本不能算目击证人吧。”</p>
季云苏能理解她替自家人说话的心态,语气放得缓和,“亲眼看见部分或者全部的事故事实,且能够辨别是非、正确表达,就可以算目击证人。他们虽然隔得远,但看见了一部分,确实也算。”</p>
廖雯噎了一口,表情有些闷,“行嘛,就算他们是目击证人,可他们的证词也非常含糊,只说看见撞了人,什么细节都没有,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撞人才主动报警,他们的证明反而弄得好像我们要逃跑似的。</p>
还有做笔录的时候,那警察也没有写明是我们主动报警和打120。我跟他理论他还凶我。</p>
还有减速这个问题,他们是傻的吗?我爸看到人肯定有减速啊,怎么可能横冲直撞过去,真若那么撞过去,那老太婆不得飞几米远。就因为这点,他们判定我爸有故意伤人情节。”</p>
廖雯说了很多。</p>
季云苏秉持着虽代理不倾斜的原则,将她所说的话自动进行剥离。</p>
“你现在是对责任划分比例不满意,其次是希望能和解一次赔付。你们期望的赔付金额是多少?”</p>
“我算过,那老太婆79了,按照年龄来算是十三万,再给他算七万的医药费,我们最多可以给二十万,我已经给了四万,所以再补他们十六万。”廖雯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