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早上，门诊输液室没什么人，只有靠墙的病床有一对年轻情侣。</p>

二人原本在说笑，看到季云苏走进来，面朝外坐着的男子明显在她脸上多逗留了几秒，其女朋友扭头一看，脸色立马拉下去，揪了男朋友的胳膊一把。</p>

季云苏在离他们两个床位的位置躺下，然后等着护士来给自己输液。</p>

护士来得倒是快，液体挂上后对季云苏道：“一袋输完后就把蓝色卡子放下来，你是年轻人肯定懂，看到没，就是这卡子，掰下来就行。”</p>

季云苏知道她言下之意，意思是很简单的事情，最好不要按呼叫铃。</p>

她也不想看这种护士的脸色，总归自己能行，嗯了一声就闭眼休息。</p>

护士离开后，季云苏脸上的痛苦表情才出来。</p>

真的太痛了，甚至比刚进医院时还要痛上几分。</p>

因为是右肾结石，而病床又在左边一侧，再加上一个大肚子，季云苏虽然有心想避嫌，但还是只能面对那对情侣躺着。</p>

看到前方的男子又把视线投射过来，她伸手，将隐私帘往外拉了拉。</p>

那男子的女朋友大概是看到他在偷看美女，总之没隔几秒，季云苏就听到男子“啊啊”叫，估计又是被掐了，随后听到男子小声抱怨，“你轻点，再这样我不给你买饭了。”</p>

叫声又起。</p>

季云苏右手捏着后腰位置，企图用其他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但并没有用，她已经疼得连呼吸都在颤，虽然是冬天，但明显能感觉到里衣被汗水打湿。</p>

身上又湿又痛，头还晕沉沉的难受，胃里也不舒服...季云苏整个人像是突然垮掉似的，忽然间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不住，趴在床头“哇”的一口吐出去。</p>

早上吃的的牛奶和面包被吐了个干净，季云苏嘴里吐着涎，鼻涕也往下掉，生理泪水更是糊了眼。</p>

真是够狼狈的。</p>

她费力在衣服兜里左右摸，好不容易摸出一包手帕纸，这才将自己的面上收拾干净。</p>

只是地上的污秽物，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喊护士，请护士叫一下保洁阿姨。</p>

“好臭，把窗户打开。”</p>

年轻女人娇着声音，虽然低，但房间里安静，季云苏听得一清二楚。</p>

她羞得面色涨红，不得不按下呼叫铃。</p>

护士也不知是忙还是故意拖着，总之隔了好几分钟才过来，面无表情地问：“怎么回事？”</p>

季云苏歉意道：“麻烦帮忙叫一下保洁。”</p>

护士斜眼一看，转身就走。</p>

季云苏心下也气愤，但考虑到自己身体，还是忍着，和气问道：“我一直想反胃，这正常吗？”</p>

护士倒也解答了她的问题，只是语气听上去不太善。</p>

“有些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体液流速开得大，这样才能把结石冲走。关小了就没效果。”话说完人就走。</p>

季云苏见她就差没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也就没心情再多问了。</p>

保洁阿姨来得快，季云苏说了几声歉，待保洁把地面清理干净后，才将垃圾桶放到自己手边位置。</p>

或许真是药物的原因，没隔多久，她又开始呕吐，这次直接吐到泛苦水。</p>

年轻女人又开始小声说话，语气里甚至能听出些幸灾乐祸和得意。</p>

“这样一看，还是谈个男朋友好，一个人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好可怜。”</p>

季云苏忍不住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