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陶桂红打的，开口就直接道：“我们明天搬回A市，我女子找了一个套二，说是明晚签合同。”</p>

庄晏骨节捏得有些泛白，好一会儿，才问道：“地址有吗？”</p>

“有，我发给你。”</p>

庄晏拿到地址后，没费精力就知道了房屋主人——傅廷阳。</p>

景阳街那个路段是富人区，不仅房子不便宜，房租也不便宜，那边租房，基本都是一万起步。</p>

......</p>

程兆是翌日一早才得知季云苏母女要搬走。且东西已经收拾完，确实没有太多，娘俩当初本就是空手而来，仅仅是些衣物和日用，一个车后箱就装完。</p>

杨家老板来到云来香门口，看到程兆在装车厢，季云苏母女站在一旁等着，惊讶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吗？”</p>

“去A市。”季云苏解释。</p>

杨老板顿时急了，上前几步，“我还想请你帮我大姐申诉，还回来吗？”</p>

昨天罗成敲锣打鼓送锦旗的事他也知道，他想了一个晚上，又专门去网上和文书网搜索了相关资料，才确定这位季律师确实有能力，何况他一直记着那几个外来人，便认定她的背景应该也不小。</p>

说起这事，季云苏倒是没拒绝，“你如果想正式委托，我过两日就给你邮一份合同。”</p>

杨老板这才安心下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最后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p>

......</p>

天义镇的街道一晃而逝，来时突然，走得也突然，对这里的原住居民而言，她和母亲只是短暂的过客，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抛在脑后。</p>

季云苏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真当要走时，心里又有些挂念。不为其他，只是感恩三个月多月来的照顾。</p>

“麻烦在派出所停一下。”她道。</p>

程兆依言，车到派出所，停在了路边。</p>

季云苏下了车，冷风立马从脖子处灌入，冷得她打寒颤。</p>

她小跑着走进所里，还没开口打招呼，就有人嬉笑着提醒卫存，“美女来找你了。”</p>

卫存扭头一看，又惊又喜，迎上去，“有事吗？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这么冷的天还专门跑过来，怎么没戴围巾，你等等...”说着就要去座位上拿自己的围巾。</p>

“卫警官...”季云苏喊住他，眼里有些愧色，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派出所的门口，才道：“我要回A市了，过来跟你告个别，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和我妈妈。”</p>

卫存表情僵在脸上，半晌才喃喃，“现在...就要走吗？”</p>

“嗯。”季云苏指了指路边的车，“东西都收拾完了。”</p>

卫存想挤个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浑身像是被狠狠捏住似的僵硬。</p>

“那...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他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p>

季云苏也不擅长这种场面，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才挥手笑着，“那我走了，拜拜。”</p>

卫存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身体像是被高压仓挤压，连骨头都在颤动。</p>

他实在忍不住，猛跑了一步，又倏地停下来，捏着拳喊道：“季律师，我会调去A市，到时候可以联系你吗？”</p>

眼里的真诚和期待，炽热的让人不敢有半分玩趣之心。</p>

季云苏忽然就想起幼时家里养的小白狗，每当她周末放假回家，小白就会百无聊赖地趴在路边等她，看到她出现时，会疯狂跳起来跑向她，两条前腿不停往她腿上扒，尾巴更是摇个不停。</p>

她粲然一笑，“当然可以，到时候请你吃饭。”</p>

卫存绷紧的筋骨这才舒张开，满眼欢喜地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