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松了口气，抿唇笑了笑：“姜凡，你办事我放心，不然我爸也不会让你做他的私人助理。”</p>

姜凡安静一瞬，说：“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p>

有他帮忙，方宁内心稍微平静，她撇撇嘴，带点埋怨的语气说：“姜凡，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私下不许叫我小姐。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了，你还这么见外。”</p>

姜凡是父亲方鸿立从小资助的贫困生，三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双双身亡，跟着大伯一家生活。不料大伯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是毒打。</p>

有一次又是因为琐事，大伯解下皮带就往他身上抽，姜凡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虐待跑了出来，正好撞上在附近工作的方鸿立。</p>

那时，方鸿立的公司接下距姜凡大伯家一公里远的旧房改造项目，每天都带着一群人在这里走访。</p>

不到六岁的娃娃浑身是伤，方鸿立心疼极了，那会肖雅茹刚怀孕，他见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苦。</p>

索性将他带回家自己养着，妻子也很支持，所以自方宁有了记忆，她就知道身边有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p>

她甚至会偷偷溜到接他放学的车上，在他上车的时候突然钻出来，把姜凡和司机吓一跳，自己也乐得咯咯直笑。</p>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姜凡读了寄宿高中，再到上了大学，方宁再也没在家里见过他。</p>

后来姜凡大学毕业直接进了父亲的公司做了私人助理，这才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家里见过几面。</p>

她总是隐隐地觉着，姜凡在躲她。</p>

她不懂，明明小的时候好得跟亲兄妹似的，长大后却生分了不少。姜凡每一次点头弯腰说出的小姐，都像刻意在他们中间划线。</p>

姜凡手搭在方向盘上，听到方宁的这句话，思绪万千，却又不知如何理清，直到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喇叭声，他才反应前方已然是绿灯。</p>

“毕竟长大了，不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了。”姜凡温声说：“我现在的身份，就应该叫你小姐。我怕私下叫顺嘴了，来不及改口。”</p>

方宁轻笑：“可是你可以一直叫我名字呀，你的事情，爸爸都知道，他又不会说什么。”</p>

姜凡嘴唇颤了颤，没说话。</p>

“那我当你答应了，等会机场见吧。”</p>

电话挂断，“嘟—嘟—”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p>

宛若她清甜灵动的声音荡漾在自己的脑海中。</p>

姜凡狠狠咬紧后槽牙，提醒自己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p>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留在她身边陪着她，那就用好现在的身份，做她的骑士。</p>

只要她需要，他就一定在。</p>

方宁到达机场的时候，姜凡早就在出口等着她了。</p>

他戴着金边眼镜，一身灰色西装，一看就是直接从工作的地方赶来。</p>

她跑了过去：“姜凡。”</p>

姜凡抬头，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柔情，他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了，久到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p>

“小……”话到嘴边，他想起方宁的叮嘱，又改了重新说：“方宁，陆小姐已经找到了。”</p>

方宁眉眼一喜：“那我们快去见她吧。”</p>

姜凡没急着挪步，表情有些迟疑：“她，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你要注意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