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小同志，这块表不会是偷......偷来的吧？”妇人跟在范建新的身后喊道。</p>

“我在沪市，花了880美元……买的。”范建新没有回头，他真不想再见到这个妇人的那张脸，“我回去会将发票寄过来的......”</p>

妇人一听，喜不胜收。</p>

......</p>

1975年春，中央办公室向景德镇下达一项绝密文件，代号为“7501”工程。</p>

至此，“毛瓷”的烧制研发，拉开序幕。</p>

当时研制的瓷坯1万余件，烧制22窑，成品仅4000余件。经精心挑选，送京城千余件，送少量至湖南，剩下的封存在景德镇。</p>

按规定，封存库里的应全部销毁，但考虑到专用瓷在使用过程中会发生破损，需要补充，所以只毁掉了一部分，尚留有一部分备用。</p>

此套瓷具，主要有茶具、餐具、酒具、花瓶、挂盘等，共计138件。</p>

档系有艺术陶瓷、精品陶瓷、通用陶瓷。</p>

范建新得到的这几十件，只是通用陶瓷中的一部分。</p>

“毛瓷”的工艺造诣，与宋、明官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开创了红色瓷系。</p>

瓷器图案，选用釉下红梅和釉上水点桃花等，“水点桃花”纹样为领袖老人家亲点。</p>

1982年春节前夕，景德镇瓷器研究所，将封存的部分“7501”的小件瓷，连同其他库存的产品，一起当作福利分发给本所职工，从而有少量流落到社会上。</p>

直至1997年的广州嘉德拍卖会上，“毛瓷”才首次公开露面，立即惊艳了众人。</p>

当时作为拍品的一只红梅花碗，虽有釉裂，依然受到藏家追捧，最终以8.8万元成交。</p>

范建新重生的年代，一只“毛瓷”的调羹，也拍到10万元，一个小瓷碗成交价170万元......</p>

......</p>

范建新抱着纸箱，直接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坐在了华雯的身边，问道：“大妹，钱清点好了？”</p>

“嗯，新哥，清点好了。总共六万六千三百八十元。”</p>

华雯的大眼睛闪现着异彩，新哥在她眼里就像财神一样的存在。她和妹妹们在家说起新哥时，说的最多的就是，新哥怎么怎么的会赚钱。</p>

华伟见范建新一扫刚才那种痛心疾首的衰样，眼露狡黠的目光，脸浮得了大便宜的模样......就知道，刚才在刘主任家，范建新心疼的模样是故意装出来的。</p>

目的：借机赶紧离开。</p>

他在想，先头在供销社的办公室里，他的昏厥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p>

范建新才不管华伟怎么想呢，此时“毛瓷”到手，保护起来要紧。</p>

他将华雯护在腿下装满钞票的蛇皮袋，扯过来。扒开袋口，掏出袋中的钞票，扯去捆扎钞票的橡皮筋......然后，用钞票将纸箱里的餐具，一件一件的仔细包好，再砸上皮筋。</p>

华雯在跃进面粉厂粮油商店打工时，跟范建新的母亲学了几手捆扎票据的手法，这些钞票捆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p>

范建新拿出成捆的钞票，解开，揉皱，在纸箱的箱中。</p>

并在餐具之间，塞上一团团揉乱的钞票......</p>

做好这一切，他便嘱咐华伟开车回家。明天，他还要参加最后一天的模考。</p>

这箱“毛瓷”，经过仔细清点，共计31件。其中3件有缺口或小裂隙，4只圆盘，只有3个盘盖；有一只茶杯，断了一个把子......</p>

“嗨......”</p>

范建新长叹一口气，对兄妹二人说：“包餐具的钱是我的了，剩下的钱，就是你兄妹俩这几天的辛苦费......”</p>

华雯大致点了点蛇皮袋中的钱，说：“新哥，包餐具用了不到一万元，剩下的钱还有五六万呢......这次生意，你出的力最多，你得的钱却也太少了！......”</p>

“你新哥我呀，有了这些餐具，什么钱也不在乎了......”</p>

范建新感觉刚才用了不少钱包裹餐具的。不过，这时候的纸币，最大的面值只有十元，一千张才一万元。</p>

这31件餐具任凭怎么包裹，也用不到一千张。</p>

华伟小心翼翼的开车，半天没说话。当车出了县城驶上了省级公路时，问道：“这套瓷器能值多少钱？”</p>

“怎么说呢？......现在并不值钱，毕竟出产时间只有七八年，等十几二十年以后，才会慢慢的值钱的。”</p>

“哦……只是可惜了，这套瓷器摔了几件......我后天准备去沪市，绕道从景德镇走一下，看能不能给你凑齐了......”</p>

“凑齐是不可能的，这套餐具全套138件，刘主任只得到38件，即便一件没碎，也还差的远呢！”</p>

“哦......新仔，我知道你在刘主任家，心疼和发晕是装出来的。可是......你在刘主任办公室里晕倒，我却看不出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头晕？”</p>

“半装半真吧。”</p>

“哦......”华伟沉思了一会，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p>

“唉，刘主任不是市井之徒、走卒小贩，而是一位有能力的性情中人，一个统领着几百名员工的单位领导。他的朋友，能送他这么贵重的一套餐具，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套餐具的珍贵。”</p>

“我帮他处理掉不少滞销的商品......他对我是有感激之心的，我只要开口找他要那只他喝茶的茶杯，他是肯定愿意送给我的。何况，我还说我母亲喜欢那杯子......”</p>

刘主任是个真诚的人，应该也是个尊老爱幼的人。这是利用了所谓的孝道，来绑架他啊。</p>

“嗯……我要让他知道，我是识那只茶杯的。这样，他送人才有意义。不然，他送给你一只贵重的茶杯，你却不当好的，他送你干嘛？”</p>

“所以，我越说那只杯子贵重，表现的越在意，他就越愿意送我。明珠总要送给懂明珠的人，否则不就是明珠投暗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