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伤我来替你上药(2 / 2)

呆怔片刻,温灵籁躲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不碍事的。”</p>

说话间,折玄烛的指尖早已碰到那白纱,扯掉纱布,看到暴露无遗的粉色,周围有些许血液。突然的触碰,刺痛袭来,温灵籁旋即拧眉,轻嘶一声。</p>

“痛吗?”折玄烛盯着她的脸,淡声问。</p>

温灵籁不明白折玄烛这劣性从何而来,分明是故意的!但脸上却无半分神色变化,反倒一本正经得很。</p>

但她,终究还是抿了唇,低声回道:“不疼。”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侧身挪步,躲开折玄烛近在咫尺的气息。</p>

“我来帮你上药吧。”低哑而醇厚的嗓音,像一道蛊咒钻入温灵籁的脑袋,勾着温灵籁的思绪。</p>

折玄烛目光环视四周,在梳妆台上发现了自己送的药与干净的纱布,还有一盆温水以及一方手帕。他抓住温灵籁的手,将人按到梳妆台前,用干净的手帕浸到盆里,拧半干后,弯下身子,垂睫寻找温灵籁受伤的脖子。</p>

动作轻柔而缓慢地擦拭伤口上的旧药与血迹,手帕上很快沾上血色,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折玄烛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帕,传到了温灵籁的肌肤上。</p>

将药瓶上的药倒到纱布上,折玄烛眼眸微垂,目光巡逻在温灵籁尴尬歪着的脸上,白皙透亮的脸颊上透着一抹粉霞,那双漂亮精致的杏眸云烟氤氲,睫毛扑扇似蝶,朱唇轻抿。</p>

他有意俯身更低,扑面而来的灼气绕过温灵籁的耳朵,惊得温灵籁半边身子起了鸡皮疙瘩,默默地躲了躲身子,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光滑脖子轻微一滚,屏息不敢喘。</p>

容易蹲在树上等折玄烛,百般无聊想看一下两人谈判如何了,定睛一看恰好瞧见的便是这场景。</p>

透过半开的花窗看去,屋内光线昏暗,却能一眼瞧见屋内梨花椅上有一双人影交错钩织,男子身形纤长,低头弯腰,一只手抓在椅子上的扶手,女娘坐在椅子上,抬头似迎接男子的低头般,女娘纤细的脖子处还放着男子的手。</p>

这姿势,实属暧昧,引人遐想。</p>

容易自小跟着折玄烛,数年来,从未听闻折玄烛亲近女色。</p>

想必,原不是不亲近女色,而是铁树还未开花。</p>

只是这夜深人静的,名不正言不顺,未免也太过大胆奔放些。</p>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容易一时进退艰难,不知是否要吹出暗号。</p>

罢了,铁树好不容易开花,就让花儿活得长些吧。正想着,容易刚要继续坐在树上,猛地对上屋子内那双冷目,顿时脊梁骨密汗布满,双腿发软险些掉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半蹲着身子吹出了暗号。</p>

折玄烛心满意足地看了下自己包扎的杰作,与温灵籁再三保证明日会有人送药来,见温灵籁点头后,转身离去。</p>

等折玄烛离开片刻,另一边的窗户钻进来一个轻功了得的女子北捌,她恭敬地跪在地上。温灵籁穿着单薄的中衣,刚想躺下,见来人,心里叹息一声: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忙。</p>

“老大,我们有了新发现。炸药就埋在,西城三巷一处种着一株杏花的院子内。”北捌汇报道。</p>

等了半晌,才见温灵籁点头以示了解。</p>

北捌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要……找人给挪走?”</p>

“不用,这是官府的事情,我们无需插手,你叫弟兄们警惕些,打探消息时莫要被人知晓了,小心引得无妄之灾。”温灵籁想了下,继续说道:“你们盯着,若是官府那边无人知晓此事,他们要用火药的时候,遣散些人群,莫要伤到无辜。”</p>

“是。”北捌应声,缓了缓,“县主,我们的人查过那堆火药了……其实威力没有那么大。”</p>

“嗯,我知晓。火药是二十年前炼丹药的人无意间发现的,技术还未成熟。更何况,此次的火药是金国人制作,更是不比担忧……但谁知会不会有意外,盯紧些是没错的。”</p>

说着,温灵籁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我让你们查假县主失踪一事,还是查不到吗?”</p>

北捌摇摇头,“没有,每次有些许线索,就再也没有更新的发现,等我们再重新捋线索的时候,发现之前的证据也被毁灭。如果这真的是金人所为,那真的太狠辣了。如今左右卫府正奉命稽查李所李尚书令的叛国证据,我们要不要找机会,把一些线索递给左右卫府?”</p>

“嗯。”</p>

说着,温灵籁闭上眼睡着了。</p>

北捌也未再打扰温灵籁,为温灵籁放好帘帐,灭掉屋内的灯后离去。</p>

回到京城的始安郡王温韬还没来得及回家坐下,到城门处就被等了许久的宦官拦下来,说圣上召他入宫。</p>

在宫里,是圣上较为亲近的几个官员正议事,温韬一到,众人嘘寒问暖的,温韬虚与委蛇。</p>

等他到府时,发现满府里的人都在等他,但他环视一圈,发现少了温灵籁。温韬忍下疑惑,先遣散人群,抱着温玉昭两个孩子玩闹一番,才问温玉昭。</p>

“您若再迟些回京,我那可怜的妹妹怕是要烟消玉殒了。”温玉昭不常与温韬相处,但知晓他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故而她才敢这么放肆说话的。</p>

倒是吓到了她的夫婿萧植,萧植拉了拉温玉昭的衣袖,温玉昭回头给了个安抚的眼神。</p>

转头间,她再次添油加醋地说:“阿父,你知道那几个庶出的有多过分吗?停云回府的时候,孤苦伶仃一人守在府邸大门前,烈日当头又是开春,忽冷忽热的。那几个庶出的愣是不给停云开门,在外面风吹日晒了半晌,才有一个小厮姗姗而来。”</p>

“那小厮对着停云就是一顿乱骂,说停云是骗子。停云苦苦哀求,好不容易见到了庶祖母,庶祖母说县主早就回府,停云是假冒的。转头喊庶二叔报官,把停云抓到牢狱里……我可怜的停云妹妹,命怎么那么哭。”温玉昭说得很凄凉,声调抑扬顿挫引人入耳。</p>

温韬紧抿唇,眸光透过春光,不知思考些什么。</p>

温玉昭轻叹一声,招呼身旁的阿襄阿思,“你们与外公说说,停云姨母伤在哪里?”</p>

“什么?”温韬神经一崩,说得很是大声,险些吓着两个孩子。</p>

正巧此时,折玄烛命人送药过来。不知道折玄烛的行为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但温韬是嗅到其中的问题所在。</p>

回京短短数日,竟开始有男子给自家女儿送东西了!</p>

“你过来,你说,你家主子是谁?”温韬满脸严肃问道。</p>

送药人被温韬肃穆的神情吓着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家郎君乃是安国公府世子折玄烛。”</p>

温韬在脑海里搜罗一圈,想起此人,正是今日在议事殿里见到风姿绰约的少年,那少年从头到尾板着脸,瞧着便是个心机很重之人。</p>

“把药放下,你回去吧。”</p>

小厮做事全凭主子发令,温韬没有为难送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