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籁笑着迎上了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的目光,“那又请问姑娘姓甚名谁?对着一个妾室祖母祖母的喊。”</p>
女子笑了笑,垂眼未语。在一旁的众人则认为县主不屑于与假县主道说一二。但钱氏听到“妾室”两字,咬牙切齿,仿若温灵籁就在她嘴里一般。</p>
已有十余年无人在她面前说她身份一事了,今日温灵籁一来,张口闭口就是“庶”“妾”,真的恨不得将温灵籁手撕了!如今看温灵籁孤立无援,能处理了就处理了,谅远在天边的始安郡王做不得什么。</p>
灵籁思绪百转千回,盯着女子头上摇晃的步摇,回想近些日子的遭遇,心里了然,莞尔一笑:“黄金难作假,戏法总非真。告诉你身后的主子,玩这等小把戏可以,莫要在我的地盘上来回蹦跳。否则……不管他是人是鬼,我定会把他根给拔了。”</p>
听言,女子微怔,抬眼瞧着眼前稚嫩的小脸,脊背骨微凉。但目前府邸内人人喊她为县主,且经过户部司牙牌认档,即使是黑的,以她能力,也能说成白的。</p>
思索到这,女子一改微怯,昂首挺胸似鹅,“本县主不知你说甚!你这宵小,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县主打断你的腿!”</p>
老夫人坐在正位,冷眼望着真假县主的互动,心里急得似热锅蚂蚁,不断祈祷着自己家二儿子快些回来把持,不要让消息被任何人知道。</p>
始安郡王府是当今圣上赐给始安郡王的,但始安郡王常年在始安郡镇守边疆,原本想着府邸空着就空着吧,但那老家的阿父带着一家子兴冲冲地跑来了京城,郡王无法只好让人收拾一下让他们住下,孝还是要敬的。</p>
其夫人在温灵籁一岁时逝世,郡王不再续弦,并且将自己的幼女带到始安郡,将大儿子与大女儿送至外祖家,从此府邸无主人把持。没过几年,父亲去世了,留下的那位妾室无理取闹,硬要让自己的二儿子、三儿子赖在府邸不走,利用始安郡王名号为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谋得京中一官半职。</p>
女子走到钱氏面前,打断了钱氏的思绪,命令般说道:“祖母,命人报官吧,假冒县主乃是死罪。”</p>
“报官好哇,是真是假验一验便知。开口闭口祖母祖母的喊,不知晓的人以为亲眷情深义重,知晓的才会明白羞耻。”温灵籁不慌不忙地回话。</p>
那女子眸底划过一丝疑惑,瞬间消失。</p>
温灵籁坐在椅子上上下下打量那女子,灼热的视线一直扫在那名女子身上,女子想忽视都很难,忍无可忍之际怒目瞪向温灵籁,温灵籁回之微笑。</p>
无人搭话,场面瞬间再次冷了下来。已备好饭菜的下人们踌躇不前,不知那些可口的饭菜是否要端上餐桌。</p>
“庶祖母,您未收到我的信笺么?”温灵籁率先说话,打破屋内的沉寂。</p>
可听到这话,方才主持入府的许氏惊得倒退一步,笑得有些勉强。钱氏表情不自然,太阳穴因听到“庶祖母”三个字,突突直跳,反问道:“什么信笺?”</p>
温灵籁不好意思笑了笑,“不过是些女儿家思念亲人的无痛呻吟罢了。”</p>
温二爷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衣襟发髻微乱,看来是很着急地回来。他瞧见正厅坐着两个容貌一样的女子,心底沉到了谷底,一时不知作何反应。</p>
倒是温灵籁见来者身着象征七品文官员服饰之人,心中知晓此人身份,站起身来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我二叔吧?”</p>
“诶,是。”温二爷愣愣低身应声,随后被钱氏一个拐杖戳到地上的声音惊回了神,继而神色微变,端起了架子,显得自己才是这一家之主般。主持着场面的许氏见温二爷,三两步走到温二爷身侧,两人低头交耳说了片刻话后,温二爷神情愈发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