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城倒是挨着齐国，中间却隔了一条湍急的奔马河，也无从动手。</p>

所以灭齐国之事，需要从长计议，急不来。</p>

正在此时，江相走到两人的面前。</p>

他将棠妙心上下打量一番后道：“郡主看着甚是眼熟，我们曾经是否见过？”</p>

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江相完全捋清昨天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p>

棠妙心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一把年纪了，学人家搭讪也就罢了，法子还这么老套。”</p>

她说完再补了一句：“真是为老不尊！”</p>

江相：“……”</p>

棠妙心轻哼一声，撑着伞便走。</p>

她心里却有些可惜，昨天冷知和江相对上，冷知不但没有把江相弄死，反倒差点把自己弄死。</p>

这两个祸害的能力高下立现，江相才是真正的狠角色。</p>

宁孤舟要跟着她离开，江相将他拦住：“皇上很是思念秦王殿下。”</p>

“我这一次出发前，皇上让我见到殿下，把这个交给你。”</p>

江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已经有些斑驳的红色圆球，圆球上有很多细小的孔，是玲珑球。</p>

宁孤舟一向过目不忘，自然记得这个圆球。</p>

当年他还年幼，成明帝还没有登基称帝。</p>

他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玲珑球，成明帝便亲手为他做了一个玲珑球。</p>

玲珑球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十分复杂，是有七七四十九块木头拼制而成。</p>

拼起来后，里面的圆孔两两相通，十分曲折，想要找到与之对应的圆孔绝非易事。</p>

宁孤舟当年很喜欢这个玲珑球，成明帝也常带着他玩。</p>

那段记忆，是他童年唯一的温暖，也是他唯一感觉到父爱。</p>

而后成明帝杀了摄政王和幼帝，登基称帝，为了稳固帝位，各种算计，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p>

那个玲珑球，在当年的那场变故中，也消失不见。</p>

宁孤舟当年曾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找，却没能找到。</p>

没料到时隔多年，却经由江相的手送到他的手里。</p>

江相看到他的样子后轻声道：“我离京之前，皇上还让我给殿下带句话。”</p>

他说到这里语调微变，用成明帝的口吻道：“于嫔之死，非朕所愿，朕这些年日夜煎熬，盼着你能回京继承帝位。”</p>

宁孤舟看着手里斑驳的玲珑球，长睫微覆，眸光半敛。</p>

江相见他神色略有松动，便轻轻叹息了一声：“众多皇子中，皇上待殿下与其他皇子从来就不同。”</p>

“也许他曾经的法子偏激了些，出发点却是好的。”</p>

“还请殿下体谅他为君为父，却两难全的心情。”</p>

“如今六国一城局势微妙却动荡，大燕要的不是守成之君，而是开疆劈土之君。”</p>

“众多皇子中，没有人比殿下更适合。”</p>

宁孤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转了转手里的玲珑球。</p>

他等江相说完时微微抬眸，一双冷若冰霜的黑眸直直地看着江相：“本王很起来很蠢吗？”</p>

江相微愣，宁孤舟冷笑一声：“又或者是觉得用本王一直渴望亲情，所以就要跟本王打感情牌吗？”</p>

江相的眸光微动，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