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提到伍文轩，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他去过谭园，请那仙主解签？”</p>

马跃登时紧闭双唇，咬住了牙关。</p>

杜言秋道，“之前你或许是没有与我说谎，伍文轩确实没有在同生药铺求治心病，只在同生药铺为他大嫂买过药，但不论是何‘机缘’，他一定去过谭园，听那仙主胡扯。当我问你伍文轩时，你看似极为不快，像是不愿与其有瓜葛，实则只为掩饰内心的慌张。你也知道伍文轩见过仙主，不愿被我知晓，恐令仙主牵扯进此桩命案！”</p>

马跃轻叹，“我以为那日与你说些实话，便可打消你的疑心，原来你从未相信我。”</p>

“你是不得不与我说几分实话，若如此便以为应付的了我，那真是太小看我此番回到上杭的力道。也只有你是个呆子，你背后的人可从未这般想的简单，否则何来今日这场戏？”</p>

马跃垂目，沉思片刻，又缓缓抬起眼帘，平静地说道，“你是在危言耸听，我不会被你诈到，更不会受你哄诱。”</p>

好似有口气倒灌入杜言秋的胸腔，费了半天口舌，拉不回一头倔驴。</p>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p>

“好。”杜言秋冷冷地道，“既然你的心思仍这般固执，我便不再多言。你且在牢中等着！”</p>

……</p>

杜言秋离开大牢，又在二堂提审了老胡与林氏。</p>

老胡说，他一个穷老头子能够在谭园颐养天年是仙主送的福分。</p>

当年，他倍感孤苦，本打算投江去寻已故亲人，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身边一个穿白袍，头戴白纱帷帽的人开解他一番，不仅打消他寻死的念头，还指点他去刘家讨差事。</p>

结果没想到，刘夫人正在给谭园找看守，见老胡敦厚老实，便用了他。后来有一日，半梦半醒中他似乎又见到那白衣圣人，说自己是能够传龙王之意的仙主，日后谭园便是圣场，而老胡便是圣场看门人。</p>

后来，老胡便见各种人悄悄出入谭园，请仙主指点转运。</p>

但老胡从未见过仙主真容，也很少与仙主碰面。</p>

仙主从未经谭园正门出入。</p>

老胡知道谭园有密道，可他也知自己的本分，明白什么不可做，对密道那边的动静向来不闻不问，也从未在谭园刻意打探。</p>

老胡以为，仙主非一般人，岂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敢于窥视？</p>

而林氏更是没什么太多话可说，她与仙主的渊源还是因为老胡。</p>

同为水患受害者，她可怜一把年纪又孤身一人的老胡，得知他在谭园落脚后，时常来给他送些吃的，帮他洗衣衫拆缝被褥等，老胡为感激她这份关照，帮她求了仙主。</p>

然后仙主便经老胡转告，指点她在北门街用很低的价钱盘下来一家食肆，生意虽算不上兴隆，但养她与伙计足够。</p>

……</p>

一年又一年，不论直接还是间接受仙主影响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当年受水患之害的一些人，好似寻到了依托，更加团结地与那些得偿所愿的人家一起，无比虔诚地信奉龙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