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番话,杨鸿似乎并未欺霸谁,倒是子卿哥哥一伙人恃才傲娇,仗才欺人?”姜落落问。</p>
“路郎,你可要回想仔细。”刘蒲娘担心地看眼姜落落。</p>
“我要听实话。”</p>
早已心有准备的姜落落此时很镇静,仿佛是在谈论别人,与己无关。</p>
“除杨鸿与子卿一向不和是众所周知,说实话,我并未见杨鸿亲自出面欺负他人,倒是追随他的那些人经常起哄,打着他的名义横行,有时做的过分,还被杨鸿教训。但结果若闹出什么事也是他这个头儿承担,他倒也不计较。”</p>
“至于子卿,以才学服人,能够紧随他左右的大多都是书院骄子,得山长及众夫子偏爱,视其为明珠。夫子们的这份偏爱难免在对待众学子中会显出一些不公。比如若杨鸿等人与子卿等人发生口角矛盾,不问起因缘由,夫子肯定认为子卿他们没错。当接连有人受此不公,或者如杨鸿那般依然不服,换取更多的责罚,或者有人选择了退让,这……”李云路斟酌着,试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受到了欺压吧。”</p>
刘蒲娘眉眼一瞪,怒斥,“杨鸿原本就是胡作非为之徒,肯定常做错事,有何不服?他让人代写课业,子卿向夫子告状错了吗?他竟然追到江边害人性命!”</p>
“杨鸿是混,但若是他做错,甚至是他身边的人做错,他都会认,从未因真正的过错狡辩,凡是他顶撞夫子,定错不在他,旁人有那么多眼睛,均有目共睹。只是事不关己,没人想冒着得罪子卿等人站出来为杨鸿他们说话,没人想被夫子视为杨鸿同类,日后遭异样对待。”</p>
李云路又一次低下头,自嘲笑笑,“我也算是性子软的,当年哪方都不愿得罪,与谁都走的不近,本着事不关己话不多说,明哲保身。姜姑娘,对不起,我欠了你的恩情,却说害你兄长之人的好话。可这就是你想要的实话。若换做平常,我也绝不敢说的。杨鸿杀害子卿是事实,当年事情闹的那么大,连他身边的人都纷纷与其划分关系,我一个不相干之人,更不会为一个杀人凶手做出头鸟。”</p>
“既然你说杨鸿知错认错,算得上坦荡。可是他却因自己糊弄课业被子卿哥哥告状而不服,杀人后又不肯当众认罪。这岂不是与你眼中的杨鸿行径相悖?”姜落落反问。</p>
“据我所知,杨鸿是责怪子卿与夫子说冯青尧是主动帮他完成课业,他说事实是冯青尧受他逼迫,不该受罚,只需罚他一人,但夫子最终还是将二人同惩。为糊弄笔迹,冯青尧是用瘦金体替杨鸿书写,杨鸿虽然平时潦草,有时也会心血来潮写出一篇像模像样的瘦金体,所以冯青尧用瘦金体原本能够糊弄过去,可是被子卿揭破。”</p>
李云路解释道,“夫子罚他二人用瘦金体各抄写十遍论语,并亲自监督,以防代抄。杨鸿自知是自己连累冯青尧吃苦头,想一人独揽,未得许可,便将恼意发到子卿身上,冲动之余失手杀了人。后来他虽未当众认罪,不也自尽投江,且留下一份认罪书?那可是他亲笔所写,官府曾找书院辨认,是他平常的习惯字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