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哥家与我家相隔不远，我自幼便与他相识，想到他与冯大娘子说的那位朋友经历有些像，便试着问问，原来真的是他。”</p>

姜落落换做亲近一些的口吻说道。</p>

“是么？那真是太巧了。”杨苕也不由多了几分好感。</p>

姜落落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稿纸，“冯大娘子，这几张可不是冯公子的字。你认得是谁写的？”</p>

她一边与杨苕聊天，一边翻阅这些文稿，大多字迹都一样，只有生涩与熟练的不同，在字形字体上没什么差异，可见都是出自这书房的主人冯青尧。</p>

但是这几张被她从柜格最底层翻出的文稿字迹却与众不同，看起来字体结构不好，字迹也是潦草敷衍，更出格的是内容——“曹夫子胡子长，沈夫子胡子短，刘夫子的胡子冲天笑；曹夫子耳朵炸，沈夫子耳朵阔，刘夫子的耳朵扇啊扇……”</p>

几张文稿的内容都是类似的调侃，或者写夫子们的样貌，或者自嘲又挨了夫子的训，还有讽刺科考之路的单调，以及为了应付家人而不得不在书院读书的的苦闷，显露出想要驰骋沙场北征旧土的向往。</p>

“我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啊。”</p>

杨苕也是奇怪，“这肯定不是青尧写的，青尧写不出这样的东西。”</p>

“应该是压在其他旧文稿的最</p>

杨苕看看书架最东西。其实早以前的东西丢掉不少，青尧只是留下一些在那个年纪写出的最中意的文稿。我嫁到冯家时，就已经收好，我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从未翻看过。竟不知这当中还夹着别人写的东西？青尧怎会对这些文章感兴趣，还特意保存着？”</p>

“把这些先交给我吧。”</p>

姜落落将这几张特殊的文稿小心折起来收好，又回头看向墙上的那大大的“勤勉”二字。</p>

能被冯青尧特意留着的东西，一定是他心目中很在意的。</p>

“姜姑娘还想要那幅字？尽管拿去便是。若青尧得知是姜姑娘在帮他，也一定乐意将这幅字还予姑娘。”</p>

杨苕说着，便想要踩着桌椅上去，将那幅字揭下来。</p>

见杨苕这几日食不下咽，软弱无力，姜落落快步上前，“我自己来吧。”</p>

她不是想讨回这幅字，只是想当做证物带回去与杜言秋一起分析冯青尧的为人态度。</p>

冯青尧如此在意姜子卿的这幅字，却又与厌恶姜子卿的马跃是好友，还存着这么几张特别的文稿，让她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p>

就着椅子踩上书桌，姜落落将挂在墙上的字小心翼翼地取下来。</p>

刚摸到这幅字，姜落落就感到这纸的装裱似乎比一般的字画厚一些，当她准备将字翻转卷起来时，突然发现这幅字的背后留下了许多行蝇头小楷。正因为它装裱的较厚，这些小字又正好在“勤勉”二字正背后，加上墙壁做底，挂在那里没被看到。</p>

这些小楷一笔一划，写的中规中矩，颜色深浅不同，并非一气呵成，但从字体结构与笔法习惯上看，与这书房中的大多字迹一致，应该出自冯青尧之手。</p>

“这是什么？”</p>

杨苕随着姜落落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些字。</p>

“子卿，我错了！”</p>

“我帮鸿完成课业，实则是在害他，你将此事告知夫子，并没有错。”</p>

“我很后悔。若我没有做这等错事，你便不会去跟夫子告状，我与鸿都不会被夫子责罚，鸿也不会生气，跑去江边找你算账，连累他成了杀人凶手。”</p>

“我知道，一定不是鸿杀死你。因为我就是人证！我追随鸿跑去江边，亲眼见你们扭打，上前劝架，带鸿离开，那时你还安然无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