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三郎急着催问。</p>

陈父叹了口气，“我也是直到三年前才知道，其实就在你阿公砸缸后没多久，那女子的儿子带着他母亲交给他的秘籍去找过他。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那女子原来是江湖卖艺出身。”</p>

陈三郎好奇，“什么秘籍？”</p>

“砸缸秘籍。”姜落落想到了，“那女子原既然以江湖卖艺为生，想是知道如何巧妙砸缸的法子。”</p>

“不错，那本册子正是她记载的各种杂耍路数。”陈父道，“她虽早已不跑江湖，但那些杂耍路数毕竟是她学得的本领，也是一个讨生活的饭碗。她不愿丢失，便让她的夫君帮忙都记了下来。平常没事时，她也会带着她的儿女练习几样基本功，不为别的，只为强身健体。”</p>

“那册子中有记载，如何让一口旁人看得无恙的水缸，在艺人远距离隔空运力之下爆裂，其实不过是提前便做好手脚罢了。那水缸早就有了裂纹，到了一定时间便承受不住，只要卡准那个时间，便能够做到在旁观者眼皮子底下突然毁坏。那口在我眼前自毁的水缸也是如此。那女子的儿子说，是在他母亲的授意下，趁陈家白天无人时，偷偷翻进陈家，对那口水缸动了手脚。”</p>

“动手脚能看不出来？那些街头卖艺的，围观距离远也许看不清，您与阿公都守着那水缸，也没发现？”陈三郎不解。</p>

“是没有想到。那口水缸看似好端端的放在此处，谁能想到它的背后已经裂开。”</p>

陈父指指水缸的位置，“守着，也只是站在水缸前面。满缸的水没动，怎会想绕到后面去查看？何况后面便是墙，与缸只有一人空隙，若有人站在那里，便贴紧了土地爷的神龛，也是不敬。”</p>

听此，姜落落也想到伍文轩与曹长安的住处，那口水缸也是放在伙房角落，当然一般人家也都是将水缸放在靠边的位置。</p>

“他是如何动的手脚？”姜落落问。</p>

既然那册子拿出来给人看，那陈家的人应该知道吧。</p>

“我听说好像是先给水缸包裹一层东西，然后再用锄头或者其他硬物在合适的位置下手，力道也要掌握好。若有那本册子参考，应该不难掌握。”</p>

“阿公得知真相后还是要歇手封窑？”陈三郎问。</p>

“唉！”陈父又叹了口气，“他们原本只是为断了你阿公的念想，哪知竟害的你阿公连自己的家业饭碗都不要了，所以又赶紧来找你阿公说明真相。可你阿公却想不开，说那女子对他决绝，他便也决绝一次，坚持封窑。”</p>

“这种事，你阿公不对外说明，那女子肯定也不好将内情公之于众。这不仅影响她的名声，也会毁了你阿公的清誉。若让人知你阿公那么多年心中另有所属，歇手封窑是为了另外的女人，会被如何议论？而你阿公不愿与人说明真相，则是不想连累那个女子。总之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人清楚，从此之后你阿公也没有再去找过那个女子。”</p>

“我与那家的儿子虽然相识，但毕竟小了他几岁，平日原本就不太来往，之后也并未觉得关系突然生疏。之后他们一家又都离开了上杭，这么多年过去，若不是你阿公提起，我哪里想到他们还与陈家有这般牵连。”</p>

“他们之后又怎离开上杭？是为了再不见阿公？”</p>

陈三郎突然为自己的阿公不平，“阿公一份痴情，换取的却是人家如此冷硬的心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