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姜落落的杜言秋目光颤了颤，口吻却有些不耐，“怎么又想起此人？”</p>

姜落落没有吭声。</p>

杜言秋顿了顿，又道，“你们虽然失散，也有你小舅舅带你参加马赛，罗捕头有没有夺得头魁？”</p>

“当然。”</p>

姜落落笑着应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离开那片伤疤，还仿佛看到又一幅零碎的画面。</p>

那年的腊月里，去给病重的父亲买药的男孩在路上遭到一帮孩子围攻，还有的朝他丢去石头，其中有一块正好砸中他的后脖。</p>

见血染红了男孩的破衣领，那帮孩子瞬间如鸟兽散。</p>

当时，她正随母亲在布庄挑选准备做过年穿的新衣的布料，正巧从门口看到这一幕。</p>

她的母亲也有些看不下去，犹豫片刻，还是抱起她追上那个男孩，用帕子帮他裹住了受伤的脖子。</p>

男孩躬身道谢之后，在她一声糖人哥哥的呼唤中匆匆跑开。</p>

糖人哥哥……</p>

姜落落攥着杜言秋衣衫的手不觉地越发用力。</p>

……</p>

马速慢了些，背后的衣衫仍被扯的紧。</p>

杜言秋觉察不对，试探地唤了一声，“姜姑娘？”</p>

姜落落沉默不语。</p>

“姜姑娘！”</p>

杜言秋提高声音。</p>

姜落落松开一只手，缓缓抬起，想去摸摸那片伤痕，却在半中又落下。</p>

“姜落落。”</p>

杜言秋转过头，正迎上一双失神的目光，“你在想什么？”</p>

姜落落眼睛眨了眨，松开另一只手，又帮杜言秋整了整被自己扯皱的衣衫，“我在想你杜言秋的名字啊。”</p>

“我的名字怎么了？”杜言秋转回头。</p>

“言秋，‘气逸言纵横，志与秋霜洁’。这两句我搭的好不好？”</p>

“你把唐诗人姚合的诗句与唐太宗李世民的诗句搭在一起，不怕唐太宗一怒之下从皇陵跳出来寻你？”</p>

“那正好，我们凶肆开门恭迎唐皇，可是蓬荜生辉啊。”</p>

杜言秋扬鞭，“驾！”</p>

马速再次加快。</p>

姜落落双手扶在杜言秋的肩上，“这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可就直唤了。”</p>

“随意，一个名字而已，无所谓。”</p>

是啊，一个名字而已。不论叫什么，都还是这个人。</p>

她的感觉没有错，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p>

气逸言纵横，志与秋霜洁。</p>

就是如今的你吧……糖人哥哥。</p>

当心下有了判断，姜落落反而平静下来，只在心底默默地唤了一声。</p>

你怀揣着对过去的不平不甘而归，我装着万般不解与无知。</p>

我们一起在这条泥泞的路上——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