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并不认得他们，不过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他们。”杨雄状似回想，“差不多是三个月前？本公子去钟寮场的路上，碰到二人在路边争执，其中一个偏瘦弱身形，不修边幅的男子问另一个年长些的男子讨要什么东西，当时本公子离得远，并未听清，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就是辟邪镜几个字。隐约听那年长之人说，他会想办法将东西弄回来？还求那瘦弱男子保守秘密。”</p>

“那二人发现本公子几人经过，忙住了口。此事可找来当日与本公子同行的几人作证。至于二人容貌，本公子并未在意，不过略扫了一眼，看身形举止，那瘦弱男子有条手臂似乎不太好使，冲那年长男子动手显得乏软无力？”</p>

“我家阿福左臂受过伤，一直使不上力……”孙阿婆道，“是我家阿福……”</p>

“这么说，事实便是如姚冬所言，伍大娘子被烧其实……其实与伍明有关！”</p>

众人相互议论。</p>

名门公子杨雄的这番话等于在公堂之上更有力的证实了此事。</p>

伍家遭的并非天谴，而是人祸！</p>

邓知县一直在帮伍家查寻纵火元凶，真正害了伍家的人是伍明，伍文轩应该向伍明讨命才是。</p>

这时，当日给姚冬疗伤的大夫也被杨雄安排的人找来。</p>

那大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李子义如何交代他确认姚冬受伤的假话说了。</p>

如此，便也间接证实李子义暗行不轨。</p>

“那我的孙儿在哪里？杜公子，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孙儿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孙儿究竟在哪里啊？”孙阿婆淌着老泪问。</p>

听到张州珉轻咳两声的杜言秋没有回答。</p>

其实，组成于贵尸身的一部分原本属于阿福与伍明的话也不该由他来说。</p>

求问无果的孙阿婆站起身，环顾公堂，又朝堂外观望。</p>

“姜家那鬼丫头呢？怎么不见她？海鸟精与我说，那丫头就是得了我孙儿冥冥之中的托付才找到我，她身上阴气重，能够凝集枉死者的怨气，帮助死人说话。我要找她，请她帮我寻找孙儿……她一定能够知道我的孙儿在哪里。”</p>

听了孙阿婆的话，众人也不禁想到，“之前于贵的人头就是被姜落落发现的，邓知县被伍文轩谋杀也是她指出，若不说她多嘴多事……这事还真有几分蹊跷。”</p>

“是啊，这般说来，那姜落落不详归不详，可确实有几分与死人打交道的能耐。若真是那海鸟精交代给阿福祖母的，姜落落难道真是龙王爷选中的这么一个帮阴阳两界传话的人？”</p>

“如此看来，难道姜家之前死的儿女其实都是为了给姜落落托起这份福气？”</p>

“杜言秋说他寻到姚家是托了天意所指，可他不是与姜落落一起去的姚家？这天意或许该是指给姜落落才对。”</p>

“不错，我想也是如此。”沉默片刻的杜言秋接上此人的话，“其实，之前公堂之上，我提出请龙王之意判断真假，也是因当日在堂中多看了姜姑娘几眼，忽而想到。连杨二公子都对昨夜鬼神之景深信不疑，我也该相信自己是托了姜姑娘的福。杨二公子以为呢？”</p>

杨雄低垂着眼帘，轻摇折扇。听杜言秋又将问题抛给自己，呵呵两声，“杜公子说得对。”</p>

话都扯到这个地步，他能否认？</p>

他刚才说相信鬼神之景，还帮什么海鸟精的话强词夺理解释一番，若又改口质疑，岂不是前后矛盾，又让杜言秋抓到神迹有假之说？</p>

呵呵，原来左右两头都有话在等着他，他选哪头，这个杜言秋都不吃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