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那个吟莺姑娘偷偷去杜言秋所在的屋子窗外看了他好几次。</p>

最后，终于耐不住的吟莺端着果盘主动来见他。</p>

……</p>

吟莺见杜言秋并未理会果盘，只得硬着头皮直问，“你是邓知县的好友？”</p>

“去年在临安参加省试，曾一同居住，相见如故。”杜言秋继续写字。</p>

“你对邓知县有多少了解？”</p>

“没多少，只是在谈文论道上很说得来。”</p>

“为此，你便来上杭吊唁？”</p>

“是，此乃文人之交。”</p>

“哦。”</p>

吟莺不知该继续说什么。</p>

杜言秋停下手中的笔，“你是吟莺姑娘吧。请问你在上元节弹奏的那首吸引到邓知县的曲子是从何处学得？”</p>

杜言秋的突然发问，令吟莺一愣。</p>

“那并非一首平常曲子。”杜言秋抬眼看向吟莺。</p>

吟莺以高超琴技在醉心楼立足，众人皆当邓知县是为那不俗琴声吸引而登上醉心楼，初识吟莺。但杜言秋知道，他所认识的邓毅，只钟情一首曲子，不止一次在闲暇之余，折叶吹鸣。</p>

“我曾听邓兄吹奏过一首《赏月曲》。”杜言秋又道，“听他说是幼时学到的一支乡间小曲。”</p>

吟莺目光渐渐僵硬，好似定格在杜言秋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p>

“邓兄铨试博得明法科第二，却甘愿远赴上杭补任七品知县，可是为了这支曲子？”</p>

杜言秋问得更为直接。</p>

吟莺双唇微颤，缓缓在杜言秋的书案前坐下。</p>

“据我所知，邓兄先是在上元节见到你，后设法乔装私离县衙夜‘逛’醉心楼，再有逢八之约。逢八，他究竟是去见谁？”</p>

吟莺心下接连咯噔。</p>

之前那罗捕头与他的外甥女也一而再的找她问过，却听着没这般逼迫。</p>

她有些后悔来见此人，没想到杜言秋是在等着她来主动受问！</p>

对罗捕头舅甥二人可以搪塞，当做一问三不知。</p>

可面前这个男子，说破了那首《赏月曲》！</p>

“我只知他有安排，却从未与我详说。听闻严老夫人说邓知县曾私会她，还有丁香药方，也许……真是为了严家吧。”吟莺吞吐道。</p>

“他为何作安排？”</p>

见吟莺不愿言语，杜言秋眉目一冷，沉声道，“一个衙门小仵作，与邓兄非亲非故，仍未放弃追查真正死因，寻其下落。你与邓兄明显有不为人知的瓜葛，见他命丧于此，你却置之不理？这般无情无义的你想来是能够睡得安稳？”</p>

“我……”吟莺眼睛骤红，不由哽咽，又强忍住。</p>

杜言秋一边提笔写字，一边道，“我们单独见面不易，次数多了又令人起疑，有话尽快说。免得我设法从他处掌握到什么，不经意伤到姑娘。”</p>

烛光映照的窗纸上，时不时有人影晃动。</p>

“杜公子。”吟莺看着杜言秋，犹豫片刻，低声道，“我与你说实话，你可要保守秘密，我怕……我也会有……性命之忧。”</p>

“嗯。”杜言秋低头，看似继续写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