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圃，姜落落又来到伍家。</p>

伍文成恰巧不在，帮忙照顾宝儿的陈大娘子说他砍柴去了。</p>

知道是姜落落当堂逼死伍文轩，陈大娘子这次见到她没有好脸色，倒是宝儿看到熟识的姐姐又带来了好吃的，高兴地团团转。</p>

“傻宝儿，小心被人拐了！”陈大娘子把宝儿扯到一旁。</p>

姜落落径直朝正屋走。</p>

“哎，你要干什么？”陈大娘子赶忙阻拦。</p>

“张主簿体恤伍家，让我来看看伍杨氏情形怎样。”姜落落道。</p>

“张主簿怎么指派你来？”</p>

“我是衙门唯一能跑腿的女子，私底下比较方便看望伍杨氏。你若不让进，我这就回去与张主簿复命。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伍杨氏的样子。”</p>

姜落落假作转身。</p>

闻言，陈大娘子不敢再拦，“张主簿让你来看，那你看就是了。”</p>

姜落落进了屋子。</p>

陈大娘子要看着宝儿，又不能带宝儿进那屋子见到他娘，只得留在院中。</p>

姜落落关好门，来到床前。</p>

天气又热了许多，薄被只搭在伍杨氏的腰间，整个人还是不堪目睹。</p>

屋子的后窗仍然开着，屋中燃烧的那个火炉只闷着点火星，炉子上架着的水锅也是温热，冒着点浅浅的水汽，依旧散发着说不出来的香味。</p>

听到动静的伍杨氏微微撕开一条眼缝。</p>

姜落落附在她的耳边，“熬了这么久，一定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吧。”</p>

伍杨氏的眼皮微乎其微的动了动。</p>

姜落落又低声问，“之前，邓知县有没有悄悄问你打听一个人？”</p>

伍杨氏的眼缝中似乎溢出一丝淡淡的光亮。</p>

“是个有三十岁的男子？”</p>

伍杨氏的眼缝在努力寻找姜落落的脸。</p>

之前姜落落已从罗星河口中得知，伍文成三十一岁，伍杨氏二十九岁，均与绍兴十年八月出生，如今三十岁整不符。</p>

“出事那天，你可见过这人？”</p>

姜落落的脸对在伍杨氏视线的正上方。</p>

“没有……”</p>

伍杨氏轻抖双唇，唇缝间发出一声哼哼。</p>

“问过……没有……”</p>

姜落落仔细辨听那模糊不清的声音，“邓知县问过你，你没见过这般年岁的男子？”</p>

伍杨氏的眼皮合了合。</p>

“这个，你认得吗？”</p>

姜落落只得取出辟邪镜让伍杨氏辨认。</p>

怕她看不清，姜落落将镜子送到她的眼前。</p>

伍杨氏靠那两道窄细的眼缝费力地盯着辟邪镜，“问过……没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