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普奥之间战争趋于缓和,如果错过这一次的表现机会,爱德华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样。毕竟关于他前些日子的黑料,早就通过无孔不入的新闻报纸,在巴黎街头传得沸沸扬扬。</p>
“上帝啊,请一定帮帮我这个苦命人吧”</p>
世上的苦命人千千万,绝不仅仅只有爱德华一人。</p>
就在另一边的柏林,一位正在路边咖啡馆享受午后闲暇时光的中年人,似乎也得称自己一声“苦命人”。</p>
米克的信已经送出手整整两天,不管成不成功,他都会找个理由杀了李本,也好泄一泄自己肚子里的邪火。可就在此时,他手下送来的两条消息让米克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p>
看着信纸上简单的密码字母,他心里恨,可惜无论如何,这类表情都不该出现在脸上:“任务算是完成了。”</p>
“老大,他们这样处理,我们可就什么功劳都捞不着了。”</p>
“为帝国办事,要什么功劳?”米克盯了他一眼,“这条消息一出,维也纳那边的普鲁士人就会和我们的上层取得联系。只要普皇不是傻子,战争很快就会以‘顺利完成和谈’收尾,到时候就没法国人什么事儿了。”</p>
“唉,消息竟然不经我们手,这趟算是白来了。”黑衣手下拿起杯子,贴上嘴唇,小心地喝了一口,“柏林的咖啡可真难喝”</p>
米克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待会儿回去好好收拾下,今晚就回国,记得弄干净些。”</p>
手下非常吃惊,忍不住多看了米克两眼:“今晚就走?”</p>
“不然留在这儿干嘛?旅游观光?”米克一刻都没放下戒备,扫了眼周围许多普鲁士人,说道,“除了天天被这些‘敌人’包围,我们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还容易暴露身份,不如尽早回国。就算功劳没了,物质上的赏赐绝不会少。”</p>
“倒也是,柏林也没什么好看的。”</p>
这时,手下忽然想起另一条坏消息:“对了,老大,那家伙怎么办?”</p>
“那家伙”米克本来不想发脾气,见对方多嘴提到了那人,他这才压着火气问道,“你们怎么做事的?一只困死在公寓里的臭老鼠都能放跑?”</p>
手下身体微微一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解释道:“他太敏感了,我们只是轻轻敲个门就引起了他的怀疑。结果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翻窗离开了公寓,再也找不到了。”</p>
“敲门?你们敲门干嘛?”</p>
“这”</p>
“没在图书馆里学过开锁?你们不会半夜偷偷开锁进门么?就算真不会,你们难道不会一脚踹门进去直接朝他开枪么?就算让他翻窗溜了,你们就没想过在楼下看住大门和窗户?”</p>
米克一连串的发问,说得对方毫无反抗余地。</p>
但即使骂得再狠,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目标,骂也无济于事:“知道他去哪儿了么?”</p>
下属摇摇头:“他住的地方不大,我们例外搜查了好几遍,没留下什么可靠信息。”</p>
“连去哪儿都不知道.”米克苦笑了一声,“这家伙确实滑不溜手,而且揣着我们很多秘密,要是.”</p>
“要不我找兄弟再去找找?”</p>
虽然一直在提李本的重要性,但其实灭口更多还是米克的私人恩怨,毕竟他之前被李本的假身份骗得很没面子。成了棋子后也很不安分,甚至还肆意挥霍运营基金。</p>
但他身系小队十几人的身家性命,以及暗藏在柏林的好几个“线头”,必须权衡利弊。</p>
“算了,不过是一只过街的臭老鼠罢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p>
“老大的意思是”</p>
“待会儿去趟报社,和里面的记者一起聊聊这位年轻的男爵先生,让他好好晒晒柏林的太阳。”</p>
如果知道了爱德华和米克都自称苦命人,那刚逃过一劫,现在正准备离开柏林的李本肯定会大拍桌子,口吐芬芳。</p>
年初从柏林一路逃债来到维也纳,结果很快就又硬着头皮从维也纳去了柏林,现在终于所有说德语的地方都容不下他了。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和霉运,要不是那个法国厨子,要不是那个医生,要不是.</p>
米克!!!</p>
自从在公寓见到这个家伙,李本就很不自在,因为自己犯的破事儿早就越过了这位顶头上司的底线。</p>
要是在维也纳,像他这样表现极其不稳定且有无数前科的线人绝活不过三天。之所以米克留下他,还给了不少钱,无非是因为他之前伪造的身份罢了。</p>
在事成之后,李本就一直想着逃走,那阵敲门声只是一次不那么凑巧的契机而已。</p>
“这位先生,你到底要去哪儿?”</p>
“去哪儿先走着吧,我不会赖账的。”</p>
李本现在手里还有之前米克给的2000塔勒(普鲁士货币)、一套还算过得去的行装、一份伪造的普鲁士男爵证明,看上去还能凑活过日子,但能去的地方却已经很少了。</p>
东边的俄国太冷,英国还得乘船,南边意大利气候宜人,可惜他不会意大利语,现在唯一能走的也就是西南方向,法国。</p>
去法国!去浪漫的巴黎干我的老本行!那些愚蠢的有钱人肯定会被我唬住的</p>
拿定主意,李本敲了敲车窗:“送我去柏林中央火车站。”</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