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克眼里，他和眼线是非常重要的上下级关系，自己的决定不容置疑，所以一开始对卡维强硬的态度非常不满，但当他听完卡维的条件和要求后，还是能保持住最基本的理性，至少没有急着掏枪直接把他打死。</p>
“没想到你能和拉斯洛先生搞上关系。”米克对这件事没什么心理准备，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似乎总是跟不上事情的变化，“我记得你25日遇到的我，26日就转业去医院工作了，这才过了几天？”</p>
“六天吧。”</p>
“拉斯洛先生是前天晚上的舞会吧。”</p>
“对。”</p>
“这日子过得可真够快的......”</p>
“其实这不算什么新鲜事。”卡维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米克先生竟然没看晚报，昨晚我的名字可是上了晚报头条的。”</p>
“Vienna晚报？”米克叹了口气，“昨晚上有事儿就没看，其实就算看了，我也不会去翻外科手术的新闻。这种残忍的治疗方式不是我的菜，也许在看到‘伊格纳茨’的标签后就会直接略过去。”</p>
残忍？</p>
开枪崩开别人脑瓜子就不残忍了？？？</p>
“那我倒希望米克先生今后多关注关注。”卡维说道，“因为这类新闻会越来越多的。”</p>
和这类人谈条件，不论是顺从听话，还是坚持己见都没有用，对方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卡维要做的是给他另一个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对他也有利的选择。</p>
历史告诉他，当自己处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时，只有互惠互利、合作双赢的交易才能让这种关系可持续性地保持下去。</p>
米克接过了303递来的报纸：“你想离开73号？”</p>
“对。”卡维解释道，“我觉得与其把我框死在这里，还不如把我放进外科手术的大环境里更有用。”</p>
“嗯，我看到了，你现在是拉斯洛先生身边的大红人，报社那些挑剔的记者都能给出这样的评价......不错。”米克看着报纸上的文字，说道，“但他是帝国未来发展计划中的核心，并不是我工作里的核心。”</p>
卡维摇摇头，对这种看法非常不解：“但你能从100个人里轻易找出一个人来做73号的工作，但却没办法找出第二个卡维。”</p>
自信，只有自信才能给自己赢得应有的东西。</p>
“外科我不太懂，手术做得多好对我没有意义。”米克放下了报纸，“既然你说你能向上打通贵族的人脉关系，我觉得还是先聊聊莫拉索和拉斯洛吧。”</p>
卡维说得天花乱坠，但其实和他们并不熟，知道的消息自然不多。</p>
“不不不，米克先生，现在我还没多少消息。”卡维继续解释道，“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莫拉索伯爵的婚姻消息吧。”</p>
“他又要结婚了？”米克皱起眉头，“不对啊，他的腹股沟不是快不行了吗？”</p>
卡维重新又捋了一遍莫拉索的身体情况。</p>
没有高烧，说明感染只浮于伤口表面。</p>
排气通便，没有腹胀腹痛，说明肠子断端吻合得很不错，应该没有肠瘘之类的问题。</p>
伤口新鲜肉芽长势还不错，说明伯爵身体底子很好，只要保护伤口免于感染，胜利就在眼前。</p>
短暂停顿了三秒后，卡维笑着回答了米克的疑问：“还是希望米克先生不要侮辱我的外科能力，有我在，伯爵还死不掉，至少不会因为一场简单的腹股沟手术死掉。”</p>
简单？</p>
米克皱起了眉头。</p>
他并不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相反，他太满意了。</p>
同为帝国服务，米克也有军衔，从广义上来讲他和莫拉索也算有些同袍之泽。他当然不希望一位能上场奋勇杀敌的伯爵死于非命，如果能长命百岁的话那就更好了。</p>
真正让他皱眉头的还是卡维的外科水平。</p>
伯爵的手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这从剧院手术的火爆程度就可见一斑。结果就是，手术不仅上了报，更是在高层内部被传得沸沸扬扬。</p>
米克虽然不怎么了解外科，可周围有的是人了解，前几天听都听烦了。</p>
如果只是单纯的腹股沟疝气手术确实没什么难的，但莫拉索接受的是将近2小时的肠断端吻合+腹股沟疝气修复术，难度在整个世界上都排在了前列。</p>
按照他同事的原话，能活着下手术台已经是万幸，所以卡维这句“简单”让米克惊讶得不轻。</p>
但惊讶并不代表他怀疑，加上拉斯洛的气切和两人给予他的信任，即使会有些夸大的成分，米克也不得不相信卡维确实有这个能力。</p>
“这......这不简单吧。”</p>
“至少在我和伊格纳茨老师的手里，并不难。”卡维换了个表达方式。</p>
米克不得不重新审视卡维的问题。</p>
他想把贝辛格大街打造成城市东南区域的触角，尽量将信息收集的渠道深入中底层的各个方面，73号就是重中之重。现在303老了，又突然来了个李本，这里确实缺人。</p>
但他缺乏贵族圈子里的眼线，身体健康方面的消息就更缺了，卡维会是个拿来问路的好石子。</p>
米克是个愿意为帝国尽心尽力奉献一切的人，升职并不是他的原动力。而且以他的出身和性格，升职也很不容易。但要是真的把升职摆在面前，他也会欣然接受，而卡维给的就是一个升职机会。</p>
放卡维走也不是不行，但需要些管束力。</p>
“我可以答应你。”见卡维松了口气，米克还是要给他打上预防针，“先别急着谢，我是有要求的。”</p>
“请说。”</p>
“首先，你需要保证消息的唯一性。”米克让303去倒了杯水，然后继续说道，“至少你得保证你的消息并不是那些成天站在霍因茨街上献媚的女人，只要给点票子就能上她的床。”</p>
“那当然。”</p>
“其次，你依然得保持和我的联系。”</p>
这个要求让卡维犯了难，不是工作繁忙的问题，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和他联系：“我现在的工作太忙，像密码本、寄信、收信这种过程太过耗费我的时间了。”</p>
“你误会了，不需要这样。”米克说道，“接下去的联系光靠写信恐怕已经说不清了，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也会去医院找你。当然写信也行，不过信件必须加密，这个是规矩。”</p>
卡维记下了这些要求：“还有么？”</p>
“管住嘴。”</p>
“这个我懂。”</p>
米克用手指点了点嘴唇，接过了303递来的水，见卡维准备结束谈话，连忙说道：“你别急，事情还没完。”</p>
“还有什么事？”</p>
“隔壁。”米克指着一墙之隔的302，“你能不能说说这家伙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