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妃虽然疯癫，可她的执念全在许昭愿的这张脸上。</p>

如今她揪着对方的头发，那张令她恨到咬碎一口银牙的脸近在咫尺，她哪里肯放过？当即一伸手，还没等许昭愿反应过来，她的指甲已然触到了许昭愿的脸。</p>

许昭愿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不是因为忽然出现的这个疯妇人，不是因为自己被平白无故的薅了头发，而是妇人的那指甲。</p>

果不其然。</p>

许昭愿将身子往后仰的同时，妤妃的指甲已然在她的脸上划过。</p>

一声很轻很轻的撕拉声，在殿内响起。</p>

许昭愿顺势低头，想将自己的脸掩住。</p>

可她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p>

就站在妤妃旁边的穆景倾，眼尖的看到了她脸上的异样。</p>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他已然拉住妤妃，同时朝高位上的皇上喊道，“父皇，您快来瞧瞧昭贵妃的脸，这可不得了了！”</p>

“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是混账东西。”老皇帝一听许昭愿的脸有问题，连忙从龙椅上起身，三步化作两步，很快便到了许昭愿的跟前。</p>

许昭愿将脸垂得更低了，还抬起右手，利用宽大的袖子，将被划过的半边脸堪堪掩住。</p>

“皇上，您</p>

别听倾王的，他是在闹着玩的，我的脸没事，我……”</p>

“你的脸有多重要，难道你还不知道么？”老皇帝不顾许昭愿的闪躲，几步走近过去，大掌按在她瘦小的双肩上。</p>

下一秒。</p>

许昭愿的下腭被老皇帝的手捏住。</p>

不过是稍稍一用力，她便不受控制的将头抬了起来。</p>

她的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本能的想将视线落到太子的身上，用眼神问一问他，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p>

可她不敢、不能、不愿。</p>

不管是什么会让他暴露秘密的动作，她都要尽最大可能的去避免。</p>

无法求救，就只得靠自己。</p>

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委屈与不知所措。</p>

老皇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半张被妤妃划破的脸。</p>

划破的，并非是脸部肌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皮。</p>

皮的，红肿一片，离得近了，还能嗅到轻微的腥臭味。</p>

老皇帝一把揭开最表层的皮。</p>

许昭愿吃痛的闷哼了一声。</p>

“皇上……”</p>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粘牙，可配合着她那张长有溃烂</p>

的脸，这一声嗲嗲的‘皇上’，简直比地狱之音还要令人毛骨悚然。</p>

老皇帝被她的样子惊得后退了数步，好半晌才语调发颤的开口，“你的脸……”</p>

许昭愿重新垂下头，用袖子将脸掩住，“皇上饶命，我这几日心情不佳，正是因为脸出现了问题，我已经找到了医师，很快便能治好恢复，惊着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p>

“滚滚滚……都给朕滚出去！”皇帝一把将手里的人皮面具扔了出去，冲着殿内的几人崩溃的嘶吼。</p>

许昭愿张嘴想点什么，可看着老皇帝那副厌恶至极的表情，她又将到嘴的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p>

再甜再软的话有什么用？</p>

始终比不过一张与承妃一模一样的脸。</p>

如今脸坏了，脸上到处都是溃烂，哪里还瞧得出一丝与承妃相似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