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花肥……</p>

顾长笙听得云里雾里，但说话人的声音却是她化作齑粉都认得出的一个人——荆楚。</p>

当初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个将刑具用到极致，折磨她，羞辱她，最终亲手将她杀死的人！</p>

痛苦如潮水翻涌而出，顾长笙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p>

胃中更是一阵痉挛。</p>

手臂猛地被抓紧，莫韩疑惑转头，看到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皱着眉把人靠墙轻轻放到地上。</p>

缝隙另一侧，对话还在继续。</p>

“大人放心，灵大人交代的任务小人一定会完成。”</p>

“最好如此。”</p>

“当然，小的敢拿头担保，再过三日一定会将她的脑袋做成完美的花盆，送给灵大人当礼物。”</p>

老者声音谄媚，但荆楚并不领情，只是又问他。</p>

“大人要的虫，你准备好了吗？”</p>

“诶，灵大人的事就是我……”</p>

“说重点。”</p>

荆楚不耐烦打断老者的谄媚。</p>

“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最晚明日正午即可完成。”</p>

“到时候小的给大人送过去。”</p>

荆楚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嗯”了一声，离开了石室，老者紧跟其后也走了出去。</p>

一室的寂静。</p>

交错的细弱呼吸声逐渐清晰，顾长笙再也忍不住，双手交叠，捂住嘴无声的哭了出来。</p>

她的理智告诉她，那些折</p>

磨都是前生的往事。</p>

可她还是怕。</p>

被一根根掰断的手指，被钢针刺入小腹翻搅，被未开刃的小刀缓慢割掉身上的肉，任她惨叫连连，怎样的痛苦绝望，那个人都不会停手。</p>

甚至，她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p>

那些重生以来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同奔腾的潮水冲刷着她的理智，几近崩溃窒息。</p>

死吧。</p>

死了，就可以解脱了。</p>

死了，一切折磨都结束了。</p>

她像是溺毙在回忆中，放弃挣扎，眼神逐渐空洞麻木。</p>

“顾长笙？！”</p>

莫韩看她不对劲，揪着人领子使劲晃了几下，“你怎么了？”</p>

对面毫无反应。</p>

就像是一个瞬间被抽去生机的木头娃娃。</p>

他想不通，只是听了几句话，这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大？</p>

但这种情况下去，人可能就傻了。</p>

“啪！”</p>

“啪啪啪！”</p>

安静的空间被连续不断的啪啪声打破，莫韩拍打着顾长笙的手背，想用疼痛把人唤醒。</p>

别问。</p>

问就是他也要命，不敢打脸。</p>

也是那间石室的人走了，不然他打手背都做不了。</p>

“顾长笙，你醒醒，你不想活我还想活！”</p>

“要死不活的给谁看？”</p>

“也就卫淮安那个傻批，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快给我醒过来！”</p>

“要死别拉上我，你要是现在</p>

死了，卫淮安他妈的非劈了我，醒醒啊！”</p>

莫韩口中低咒，眼神借着石缝透出来的光，看到被自己拍的肿了老高的手背，举起来的手一顿。</p>

“……”</p>

就，莫名下不去手了。</p>

忽然，眼前的人睫毛颤了颤，无神的眸中机械的转动，唇瓣嗫嚅着开口：</p>

“卫……淮安？”</p>

莫韩怔忪后一喜，“对，卫淮安。”</p>

“……我夫君？”</p>

“……”</p>

“对对对，你夫君。”</p>

顾长笙眼神亮了一瞬。</p>

有用！</p>

莫韩大喜过望，加大刺激道：“赶紧醒醒吧，你夫君被人追杀呢，你再不醒他就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