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此番吐露真言，显然是将季月年当做了交心之人，诸多心绪根本未曾有半点掩藏。</p>

季月年沉默半晌，道：“超脱之下的无量生灵对于天地三界予取予求，这州天大界却从未索取过半点回报，可超脱境生灵既然已经踏入了持界三境，其虽凌驾于世间万灵之上，但却需要承受无法想象的重担，代替那些超脱之下的生灵反哺州天大界，同样并非易事。”</p>

“圣婴道兄，你看那些踏入七境的菩萨尊者，哪一个不是教化众生，身存无量功德？”</p>

“至了超脱此境，已经不存善恶是非之念，只余了因果造化之缘，即便是三十三天天庭的道源天圣、九御帝尊，也会将反哺这座星河大界作为修业最重之事，其次才是绵延无尽光阴的三大源教之异、教化功德之争。”</p>

“州天之界毫无保留地哺育了我等，使我等能够移山填海、久视长生，而反哺州天之界的重担，却都落在了持界三境生灵的肩上。”</p>

“圣婴道兄，此时此刻，你还羡慕持界三境的生灵么？”</p>

季月年站起身来，行至临海殿的殿门之前，遥望着起伏不定的潮汐，轻声开口。</p>

牛圣婴亦是随之起身，走到季月年身侧，与其并肩而立，道：“此番多谢玄阴道兄解惑，我对于州天之界的了解极为浅薄，此番却是知晓了许多往常不曾知晓之事。”</p>

沉默片刻，牛圣婴蓦地展颜一笑，再次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羡慕那些持界三境的生灵，毕竟至了超脱，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万劫不陨、永劫不灭，即便是如今的天地共主三十三天天庭，都无法真正诛杀一尊超脱境的生灵，因为这便是此时的州天规则，而天庭本身便是在州天规则之下，才能堪堪掌管这天地三界。”</p>

季月年颔首道：“寻常悟道天源的四境、五境以及六境生灵，虽然能够视普通的量劫于无物，可却不能硬抗无量量劫，其勉强挺过数次无量量劫，便差不多会耗尽所有的真灵气机，陨灭而去。而超脱之境的生灵却能横渡无数次无量量劫，即便州天规则不停地破而后立，超脱境之上的生灵也永远都存在于州天规则的护持之下，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永劫不陨。”</p>

大海潮汐翻涌而上，海浪撞在冰冷的岩石之上，溅起阵阵雪白的水花。</p>

牛圣婴蓦地开口道：“玄阴道兄，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p>

季月年侧过头来，静静地望着他。</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