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潜带着邬宓往后面走,到了无人处,他转身跟邬宓说:“贵妃娘娘,婉柔已经忘记了所有的前程往事,谁也不认得了。”</p>
邬宓:“她不会连我这个娘都忘了吧?”</p>
“是的!”穆伯潜说,“她连她自己是谁都忘记了。”</p>
邬宓:“没关系!母女天性,怎么也不会改变,即便她不认识我,她也不会跟我生份了。快带我去看看她吧,这些日子我特别担心她。”</p>
穆伯潜却没动,而是说:“我希望娘娘不要告诉她,您是她的母亲。只说您跟白家是世交,顺道过来看看她。”</p>
邬宓怒道:“你什么意思?我自己的女儿还不能认了?”</p>
穆伯潜:“她以为自己是在白家长大的,以为楼夫人是她的母亲,太子妃是她的妹妹。”</p>
邬宓愣在那里:“你这样告诉她的?”</p>
穆伯潜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楼夫人和太子妃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对她特别好,白家也重新接纳了她,贵妃娘娘,您如果突然出现,可能会刺激到她,让她——”</p>
“胡说!”邬宓更愤怒了,“我是她亲娘,我能刺激她?你居然放任她把楼楚雁当成了母亲?那你们将我置于何地!”</p>
穆伯潜沉默片刻,抬眼看着她说:“她忘记了您和梁王,一起忘记的,还有在宫里受过的凌辱!现在的她,单纯又快乐,就当我求您,让她多快乐一些时候吧!或许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就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轻松了……”</p>
邬宓脸色一变:“你……你知道了?也是楼楚雁告诉你的,对不对?她们不安好心——”</p>
穆伯潜:“是婉柔亲口告诉我的。”</p>
邬宓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说:“不管怎么样,我来都来了,你让我见她一面!”</p>
穆伯潜正要说话,突然,旁边传来白婉柔的声音:“相公!”</p>
两人转身看去,就见白婉柔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过来,像一只活泼又无害的小兔子。</p>
她挽着穆伯潜的胳膊,偏头用单纯又好奇的眼神看着邬宓:“相公,这位夫人是谁呀?长得真好看!”</p>
穆伯潜:“她——”</p>
“婉柔!”邬宓急切地抓住白婉柔的手,“我是你娘!”</p>
白婉柔一愣:“啊?娘?相公,我有几个娘?”</p>
“贵妃娘娘是你的干娘。”穆伯潜皱眉看了邬宓一眼,说:“婉柔,她就是贵妃娘娘,她跟岳母是好朋友,这次出宫,顺道看看你。”</p>
“哦……”白婉柔挣脱了邬宓,缩在穆伯潜身后,有些害羞又有些拘谨的样子,“多谢贵妃娘娘!”</p>
邬宓手上一空,失落非常,满眼痛心。</p>
白婉柔又说:“贵妃娘娘,我很好!我相公把我照顾得很好!谢谢您来看我。”</p>
邬宓:“你……不记得我了吗?”</p>
白婉柔摇头:“对不起啊!我脑袋受了伤,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您不要担心,我娘经常过来给我扎针,我很快就会好的!等我想起来,我一定进宫去向贵妃娘娘道谢!”</p>
邬宓看着她紧紧拉着穆伯潜袖子的模样,终是点点头:“行!‘干娘’等着你!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p>
白婉柔:“嗯!”</p>
邬宓走了以后,白婉柔跟穆伯潜说:“相公,你觉不觉得,这位贵妃娘娘怪怪的!”</p>
穆伯潜:“……我没觉得。”</p>
白婉柔:“我不怎么喜欢她,我才不要进宫去!”</p>
穆伯潜:“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