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杀我！</p>

姜鱼一身锦袍早已破烂不堪，撑着炼丹炉缓缓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独臂尸。</p>

独臂尸面色凝重，神情不为所动，快步追上去，斗到这个时候，他的尸气也消耗严重，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放过你。”</p>

扑通！</p>

姜鱼直接跪在地上，抡动双手，抽打自己的脸，看起来极为懊悔，声音啪啪作响。</p>

姜鱼说：“弟弟，你虽然不认我这个哥哥，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你若要杀我，尽管动手吧。哥哥犯下了大错，死前给你下跪，希望你能留我一具全尸！”</p>

独臂尸神情微微一愣，语调猛地提高，叫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何要向我下跪！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你给我站起来！”</p>

他停在姜鱼跟前两米处，迟迟没有动手。</p>

我暗叫一声不好，姜鱼为了保命，连下跪打自己脸这种法子都用上了。</p>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鱼此刻下跪，一心求死，乃是“以退为进”，独臂尸没看出这一点，已经有些犹豫了。</p>

我暗暗有些担心，要知道当初我面对白铁虎之际，也难下决断。</p>

姜鱼苦笑一声，眼中瞬间充满悲伤，说：“弟弟，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跪下来道歉。你若是心中还有气，我也不再求你，只希望你尽快杀死我，别让其他人侮辱我了。我好歹是从山上来的，死后你把我的尸身烧掉，把骨灰送回家去。”</p>

话语之中，情深意切。整个表情和身体的动作，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连他自己都相信了。</p>

他这种老怪物，身体机能变化，要不然肯定会鼻涕眼泪一起流。</p>

独臂尸杵在原地，再也没有迈开步伐。</p>

叶盈盈看到此种变化，急忙跑过来，停在数米之外，苦苦哀求，说：“先生。苗王大人还能苏醒过来吗！你不能轻易就认怂啊。你还有气力，可以拼力一搏！他只有一只手，你咬牙冲杀，最后胜利肯定属于你。”</p>

我挥动黑伞挡住她，说：“他们二人龙虎争斗，你不要过去。闭上你的嘴，休要再聒噪不安。”</p>

姜鱼仰天长啸，似乎悲从中来，说：“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复活过来！苗王已经变成一具白骨，就算弄成僵尸也来不及了。”</p>

叶盈盈怔了一下，随即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啊！你这条老狗，你害了多少人，浪费了多少财富。我跟你拼了。”</p>

我用黑伞挡着叶盈盈，没让她冲上前。</p>

“毁灭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汤弟，云中客……动手吧。”姜鱼抬头看着独臂尸，“不要再耽误时间，让大家看你的笑话。我跪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知足，还要让我多求你一会儿。”</p>

独臂尸握紧的左手松了不少，脸上肌肉不断地抽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p>

很显然，他已经很难下杀手了。</p>

“前辈，沉入水底百年之久，数次遭遇偷袭。他知道你还在人间，便不顾一切找来。今日，若不是你略胜一筹，我等都会死在这里！他给你磕头求死，不过以退为进。纵虎归山放龙人海，必定后患无穷。”我在一旁提醒独臂尸。</p>

姜鱼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极为复杂，连忙咚咚磕头，说：“汤弟，我不是以退为进。你……你动手送我上路。我没有其他的想法。”</p>

“够了！”独臂尸提高语调大喊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