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一打开，余夏差点被浓重的烟酒味轰出来。她看到池慕程满身沉寂地坐在沙发里，身上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微微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脸上因为喝酒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显得特别颓败。</p>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冒着幽暗的一点光火，面前茶几上的一瓶酒已经空了，另一瓶酒也只剩了一半，烟灰缸里散落着一堆的烟头，昭示着他维持这个情况已经许久了。</p>

旁边还摆着水果和精致的点心，似乎一口都没动过。</p>

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是余夏始料未及的，她从来不知道池慕程竟然还会抽烟，还会喝这么多酒，她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p>

“他这是怎么了？”余夏回头看了眼宋鋆，她的第一反应是：池慕程该不会是破产了吧？</p>

宋鋆莫名其妙地扶住了差点掉到地上的眼镜，匪夷所思地盯着余夏，“你问我？”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不该最清楚吗？</p>

余夏见宋鋆这反应，转而指了指桌上的酒瓶，“都是他喝的吗？”</p>

宋鋆默认地颔首，“你进去劝劝他吧。”说完，他就把包厢门给关上了，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他们两个人。</p>

余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看着池慕程这样，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着，莫名地隐隐作痛起来。</p>

她走到他面前，俯身轻轻喊了他一声，“池慕程，你怎么了？”</p>

池慕程眼皮扯了扯，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似乎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p>

“抽烟对身体不好，别抽了好不好？”余夏柔声哄了一句，试图从他的手里把烟拿走掐灭。</p>

然而刚触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把抓住甩开了，“滚！”</p>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他喑哑幽沉的嗓音像是地狱修罗一般，森寒阴冷，让人感到脊椎发冷。</p>

“池慕程，你说什么！”余夏简直不敢相信，池慕程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手被他扯得生疼，一时间又生气又委屈。</p>

“我结婚了，我有老婆。你走吧，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池慕程阴沉沉说道。</p>

“……”余夏冷不丁又被破防了，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曾经当作笑话看的段子居然真实地在她身上上演。</p>

她甚至怀疑池慕程是不是在装醉，在跟她玩套路。然而当她蹲在他面前，却看到他眼梢之下，蕴着一片通红。</p>

“池慕程，那你看看我，我是谁？”余夏捧着他的脸，逼着他与自己对视。</p>

池慕程缓缓抬起眼眸，又黑又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的颤动却在她心里刮起了一阵飓风。</p>

他慢慢地将视线聚焦在她脸上，“余夏？”</p>

他情绪复杂地说道，像是有些惊喜，又像是不敢相信。</p>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来找我？”</p>

余夏一时间难以理解，池慕程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好像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样，好像她无情地把他抛弃了一样。</p>

又觉得有点好笑，“我为什么不会来找你？”她拨开他的额发，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p>